2西比爾的詛咒(1 / 2)

<h3>城市劫掠者</h3>

早在格拉古兄弟之前,西比爾已預料到這一切。根據她的冷酷預言,羅馬人將起來反對羅馬人,暴力行為將不限於發生在首都的打鬥。她對未來圖景的勾勒非常慘烈,遠遠超出這些:“義大利,偉大的國家,強姦你的不是外來的入侵者。你的兒子們將要強姦你,沒完沒了地輪姦你,殘忍地懲罰你,因為你墮落了。你將匍匐在地,倒在燃燒著的灰燼中。互相屠殺!你不再是正直的人的母親,你養了一群吃人禽獸。”1

本來,這些話會把迷信預言的羅馬人嚇壞的。不過很幸運,羅馬人可以繼續保持著心靈的寧靜,因為它們不是從西比爾的書中抄錄的。預言書一直鎖在朱庇特神廟裡,嚴加看管著。預言雖然很恐怖,但它們最初流傳在遠離羅馬的地中海東岸王國裡。西比爾大概不僅拜訪了羅馬人。在羅馬,她的預言是高度機密的,在希臘人和猶太人那裡則完全是另一回事了。許多預言明顯指向共和國:“帝國將在西方興起。那裡的人是白人,有好幾個頭。它將把毀滅與恐怖帶給國王們,從一個又一個城市搶劫金銀。它的勢力範圍沒有盡頭。”2羅馬人害怕奇蹟,但在其他人的眼裡,羅馬人本身就是奇蹟;根據西比爾發出的警告,他們是最可怕的奇蹟。

在預言中,共和國的崛起將給世界帶來一片黑暗。古老的城市、偉大的王國和帝國都被一掃而空。人們只承認一個權威,一個超級大國將統治一切。但這遠不是世界和平的開始。羅馬人註定將沉溺於他們的偉業,放縱自己。“他們將徹底地墮落:男人和男人睡在一起,小男孩被帶到妓院;國內到處發生騷動,一切都陷入混亂。世界充滿了罪惡。”3

學者們確信,這些話出現於公元前140年左右。此時,羅馬已初具世界霸主的氣象,對它做一些描述不必勞煩西比爾女神。那是一些託名西比爾的詩人,聲稱自己能看到未來。不同於共和國的那幾本書,流傳在希臘東部的預言書沒有提到未來會有什麼改變。世界帝國一個接一個走過歷史,羅馬是其中最偉大的、最具毀滅性的,但人就是人:人是會死的、無能的。難怪這些詩人在提到共和國時,說她是“一群吃人禽獸”的母親,將被她的孩子們撕成碎片。這些預言同等地包含著希望和絕望,表明對於如何才能打破羅馬人的霸主地位,預言家們想不出什麼辦法。“他們把絕望帶給別人,可是,一旦他們屈服於自己的野蠻和光榮,他們失敗的結局將非常悲慘。”4

在公元前140年代,可以肯定的是西比爾有關羅馬人的野蠻和光榮的說法。這10年中,他們展示了無可匹敵的強大力量。整個地中海世介面臨遭蹂躪的命運。首先,共和國決定結束尚未完成的一項任務,消滅半死不活的迦太基。但國內有人反對,他們說羅馬需要一個真正的對手,一個夠分量的對手。這種問題只有羅馬人才會提出來:在這裡,人們將無情的競爭看作一切公民美德的基礎。當然,大多數公民不接受這種邏輯。在超過一個世紀的時間裡,迦太基人魔鬼般的殘酷和背信棄義暴露無遺。公民們問道,為什麼要用羅馬人的標準保護這樣的一個敵人?最終,公民們投票決定了對迦太基的戰爭,打算徹底摧毀它。共和國對於成功的理想是怎麼樣的?戰爭的結果做了充分的展示。沒有任何同胞情感、義務的約束與緩和,羅馬人渴求最好的願望極端地表現出來。

公元前149年,不幸的迦太基人收到了懲罰性的命令,要他們放棄自己的城市。迦太基人不打算屈服,決心誓死保衛自己的家園和聖地。這也正是羅馬的鷹派所希望的。軍團開拔了,準備大肆殺戮。在3年的時間裡,迦太基人抗拒著不可抗拒的命運;在圍城的最後階段,他們抗拒著羅馬最優秀的將軍,西庇阿·埃米利安努斯(ScipioAemilianus)。最終在公元前146年,城市陷落了。地獄般的景狀持續了17天,軍團掠走了城市的財寶,還到處放火。藉著城裡的一片廢墟,羅馬人頒佈了禁令,禁止任何人重建這座城市。700年的歷史被一掃而光。5

與此同時,為讓人們記住這個教訓,公元前146年春,一支羅馬軍隊開進了希臘。在這之前的冬天,希臘南部的一些城市聯合起來,想打破羅馬在這個地區主導的均衡局面。這是不可容忍的,必須予以懲罰。戰爭幾乎還沒開始就結束了。羅馬軍隊重創了一支希臘軍隊,就像捏死一隻煩人的黃蜂;古城柯林斯(Corinth)成了一堆冒煙的瓦礫。這個城市以兩件事著稱於世:漂亮的妓女和輝煌的藝術品。羅馬軍隊興奮地期待著對它的搶劫。被屠殺的城市公民的女人都成了奴隸;在港口的碼頭上,士兵們擲骰子決定那些珍品的命運。他們身邊胡亂堆放著柯林斯的雕塑,準備大批拍賣或用木箱運回羅馬。

地中海的兩座偉大城市被同時毀掉,實在是聳人聽聞的暴行。西比爾為此詛咒了羅馬。甚至羅馬人也覺得有些不自在,再不能以自衛來掩飾他們對世界的征服。無論何時,想起對柯林斯的搶劫,羅馬人總覺得尷尬。在迦太基犯下的罪行讓他們想得更多。據說,當西庇阿看到火苗舔上那座偉大城市的城牆時,他流淚了。如西比爾一樣,看著羅馬最強大的敵人在自己手裡滅亡的同時,他也看到了命運不可抗拒的威力。在共和國權威開始確立的時候,沒有對手能阻止羅馬前進,阻止羅馬搶劫整個世界;此時,西庇阿想到了羅馬的毀滅,腦海中浮現出荷馬的詩句:

<blockquote>

聖城特洛伊毀滅的日子不遠了,

普里阿摩和他的人民的死期不遠了。6

</blockquote>

但在他的想象中,共和國是如何毀滅的,它的人民是如何被屠殺的?跟西比爾不同,西庇阿沒有說。

<h3>吞金而死</h3>

在公元前146年的災難發生之前,希臘人對“自由”的準確意義產生了懷疑。羅馬人也聲稱在保衛自由,他們說的自由是什麼?不必考慮野蠻人怎麼看,他們的詞語極不精確。誰都知道,這個詞本身很含糊,它的意義依賴於說話的人、說話人的立場。不久,這一點在羅馬人和希臘人那裡得到了證明,他們對“自由”的解釋岔向了兩個方向。羅馬人認為“自由”指的是一種機會,是希臘城邦國家遵守羅馬人設定的規則的機會,因為希臘人是不聽話的小孩子,需要家長嚴加看管。希臘人則把“自由”看作彼此間作戰的機會。兩種觀點的衝突導致了柯林斯毀滅的悲劇。

公元前146年後,再沒有人死摳那些外交語言的字眼。共和國和同盟國間的關係由雙方的友好條約界定,至於條約究竟是什麼意思,流在柯林斯的血已經做了說明:共和國有行動的自由,同盟國沒有。後者仍有名義上的自治,但這僅僅因為羅馬只想享受帝國的好處,而省去管理上的麻煩。在希臘海岸之外,心驚膽戰的其他國家竭力做出順從的樣子,再三揣摩共和國的意圖。東方的君主國對羅馬人百依百順,那些住在王宮裡的人們很清楚,只要他們露出一點獨立的跡象,羅馬人會立刻打殘他們的戰象,或者把他們的對手送上王位。帕加馬(Pergamum)是一個希臘城市,控制著今天土耳其西部的大部分地區。它的最後一個國王將合作的意義推向了極端,公元前133年,他在遺囑中將整個王國獻給共和國。

這是歷史上最奇特的遺產讓渡。根據一些寓言式的說法,帕加馬林立著巨大的紀念碑,擁有許多從屬的城市,它所提供的財富是羅馬人做夢也想不到的。可是,該如何處理這筆遺產?做出決定的責任留給了元老院。羅馬的元老院有300人,都是一些傑出人士,被公認為既善良又智慧。元老的資格不是單由出身定的,它要求出眾的成就和好名聲。事實上,如果名聲不是太糟,對那些曾經擔任過共和國高官的人來說,進入元老院是順理成章的。因此,元老院有極重的道德分量。從技術上說,他們的意見不具法律效力,但任何一個不太魯莽的行政官都不會輕視。共和國是什麼?說到底,共和國不就是元老院和人民之間的夥伴關係,就像“元老院與羅馬人民(SenatusPopulusqueRomanus)”這個短語所表達的那樣嗎?它的縮略式是“SPQR”,最小的硬幣上印著它,最大的廟宇山牆上刻著它,到處都能看到它。它是威嚴的共和國憲法的簡明體現。

然而,在任何夥伴關係中,錢的問題是最易引起衝突的。提比略·格拉古覺得帕加馬的橫財來得正是時候;作為維護人民利益的勇猛鬥士,他建議把它們用於改革大業。人民當然贊成,但他元老院的同伴們反對。這部分反映了元老院對提比略蠱惑人心的宣傳的不滿,以及對他敢於冒犯元老院尊嚴的行為的憤恨。但元老院並不僅是賭氣,繼承整個王國的確同一些由來已久的羅馬原則相矛盾。其中最突出的有兩點:羅馬人總是將金錢跟道德腐化聯絡在一起;羅馬人對亞洲人根深蒂固的猜忌。元老院不是很情願接受帕加馬的財產,除了維護傳統價值觀之外,還有一些比較實際的考慮。他們認為管理行省是個負擔,榨取外國人的財富有比直接管理更好的辦法。元老院屬意於一種很實用的東方政策,在剝削和不干預之間巧妙地維持平衡。現在,他們覺得平衡要被打破了。

最初,除密謀了對提比略的謀殺外,元老院沒有對王國做什麼。後來,王國的秩序變得很混亂,威脅到整個地區的穩定。於是共和國向帕加馬派去一支軍隊,斷斷續續進行了一些戰鬥,花幾年功夫懾服了羅馬新的臣民。但元老院仍剋制著,不急於建立羅馬的第一個亞洲行省。他們向帕加馬派去了地方長官,代替國王管理王國,同時嚴格要求地方長官延續以前的政策。這是羅馬人的一貫策略,重點在於讓人們相信沒有做出什麼大的改變。

這樣,羅馬的統治階級堅持了他們本能的孤立主義。以前,他們統治一個城市,現在,他們擁有了無可比擬的世界性權力,有效地控制了整個地中海地區,能夠粉碎任何膽敢反抗的勢力。然而,羅馬的行政官們覺得,海外世界還是老樣子,仍然是他們追求榮耀的領域。搶劫在繼續,但無論對羅馬城還是對羅馬人來說,聲名是最重要的。堅持這一理想就是堅持樸實的老祖宗們的傳統,羅馬的貴族對此感到很安心,儘管他們也為自己龐大的勢力範圍洋洋自得。亞洲的君王軟弱無能,他們的使節努力揣摩著元老院的每一種意圖;羅馬的軍團長官皺皺眉頭,非洲的沙漠部族就得收斂起野性;高盧的野蠻人不敢挑戰共和國的權威。這就夠了,羅馬滿意地享受著他們的謙卑姿態。

但只是元老院的精英們覺得夠了。他們既有錢又有地位,所以有這種自信。商人們和金融家們不這麼想,更不用說那些窮人了。在羅馬人的想象中,東方世界總是和金子連在一起的。如今,帕加馬已經平定,系統地榨取財富的機會來了。可笑的是,正是元老院堅持要維護帕加馬的傳統統治方式,也正是後者指明瞭榨取的方法。傳統上,帕加馬的國王對臣民所得的一切都徵稅,徵稅就是管理。這是一個榜樣,羅馬人得好好學學。共和國有一個牢固的信念,即戰爭應該帶來利益;而對羅馬人來說,利益來自搶劫。當然,在西部的野蠻人地區,征服之後就是徵稅,但那僅僅因為徵稅意味著管理,不徵稅就沒什麼好管理的了。而在東方,系統的管理制度甚至比羅馬的歷史還悠久。在這裡,大肆掠奪一番顯得更便當。不必費神想別的什麼,拿劫掠品填滿國庫完事。

然而,帕加馬的情況證明徵稅的方式是值得考慮的。它向羅馬人預示了更好的機會,並且不麻煩。很快,派去的官員們都學會了盜用稅款。羅馬人誇張地傳言著他們的行為。這是犯罪:帕加馬是羅馬人民的財產,羅馬人民有權分享——蓋約·格拉古大聲疾呼。此時,他已接替被殺害的哥哥成為保民官。與提比略一樣,他也熱衷於控制帕加馬的財富,也支援激進改革,而且急需資金。最終,在騷亂髮生10年後的公元前123年,他成功地透過了一項決定性的法案。根據法案,羅馬將在帕加馬建立系統的徵稅制度。蜜罐開啟了。7

新稅制既是實用主義的,又顯得玩世不恭,支援它順利運轉的是羅馬人被調動起來的貪慾。東方的君王們建立了龐大的官僚體制,藉此榨取臣民。共和國沒有這些,只好求助私人力量來提供必要的技能。羅馬公開拍賣農業稅合同,由競拍成功者負責徵集國家應得的供物。由於數額巨大,最富有的人才能支付得起。但也不是個人,他們得組成一些公司,共享資源,共同管理那些天文數字的財政稅款。他們分配股票,召開股東大會,選出經理人員對董事會負責。在行省裡,合作財團的僱員們包括士兵、水手和信使。管理財團的商人被稱為收稅員(publicani),但他們跟國內的收稅員完全不同,絲毫沒有那種公共精神。利益就是一切,而且越隱蔽越好。他們不僅是替國家收取供物,更重要的目標在於用嚴苛手段讓受剝削的人交出更多財產。他們甚至逼得人們傾家蕩產。這些諳熟商業運作的傢伙以極高的利率放債,等債務人被榨得一無所有時,就把他們賣作奴隸。在那些大財團的股份持有者看來,行省的人遭受再大的苦難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這裡遠離羅馬。城市沒有受到野蠻的搶劫,它們被慢慢地放血,直到流乾死去。

表面上,羅馬的新臣民有抵制過分壓榨的可能性。稅收體制雖然私人化了,但行省管理權保留在元老院精英手中,後者仍然堅持共和國的理想。根據這些理想,行政長官應保證臣民享有和平與公正。而在實際生活中,賄賂行為十分猖獗,什麼原則都變得一錢不值。正直的羅馬人?笑話!對那些可憐的行省人來說,收稅員和行政長官屬一丘之貉,貪婪是他們的共同本性。

巧取豪奪幾乎是公開的。在爭取羅馬的榮耀的事業中,共和國獲得了巨大的權力;在帕加馬,這些權力成了掙錢的執照。拜金主義壓倒一切。大道的建築本來是為戰爭服務的,現在則大大便利了徵稅人員;軍團行進在大道上,其後則尾隨著長長的牲畜組成的隊伍,它們的身上沉重地壓著東方的財物。正在迅速成為共和國內湖的地中海上,船舶滿載著殖民地的財富,川流不息地駛向義大利。帝國的各個大動脈因金子而變得硬化了;硬化越厲害,羅馬掙的金子越多。

隨著羅馬控制的加強,行省面貌發生了變化。在東方,羅馬人為尋找財富而在城市裡掘地三尺,在西方,羅馬人挖的是野外的地。共和國在西班牙開礦的規模非常之大,工業革命以前,沒有哪裡能超過它,所有見識過的人都為之目瞪口呆。甚至遠在朱迪亞(Judaea),人們“也聽說過羅馬人在西班牙曠野中所做的事,因為那裡有金銀”。8

一個世紀以前,羅馬從迦太基手中奪取了這些礦藏,現在,它們被轉給了收稅員,後者以特有的幹勁開始了大規模的開採。挖掘出的坑道網路面積就超過了100平方英里,4萬左右的奴隸在這裡生不如死地辛勞著。地表坑坑窪窪,空中總飄浮著一層濃霧,是從熔爐的巨大煙囪中冒出的。濃霧包含著大量有害化學物質,裸露的面板會被它灼傷並變得蒼白,飛進霧中的鳥兒會就此斃命。羅馬的權威延伸到哪裡,這些煙霧就跟到哪裡。

起初,羅馬人認為西班牙的廣大地域既偏僻又危險,不值得開發。傳言說那裡的部族極其野蠻,他們將盜匪視作光榮的職業,用尿液洗牙齒。9儘管如此,到公元前2世紀的末期,除北方的一些地方外,整個半島都向商業活動開放了。10巨大的新礦陸續出現在西班牙中部和西南部。在這個時期,人們已經知道格陵蘭島的冰川中蘊藏著鉛礦,探明儲量呈迅速增長的勢頭。大量的鉛化作了西班牙上空的有毒煙霧。11這裡有豐富的銀礦。據估計,每採出1噸銀子,需要熔鍊1萬噸的礦石。公元前1世紀初,羅馬的造幣廠差不多每年消耗50噸銀。12

在西班牙如在亞洲一樣,不可避免地,如此規模的商業活動伴隨著公與私的衝突。行省為羅馬投資者馴服了當地的部族,建造了優良的港口和道路。漸漸地,行省的官員們開始尋求回報,惡劣的腐敗行為由此產生。這種腐敗行為非常虛偽,在大量攫取金錢的時候,元老們也是一副勢利的嘴臉,顯出厭惡金融業的樣子。他們甚至還用法律來掩飾:收稅員不得進入元老院,就像元老們不得涉足海外貿易一樣。然而,在表面文章之下,這些規定根本不能實現其目標。它們提出了一些規範,目的是讓行政官員與實業家密切合作,結果卻是他們狼狽為奸,共同致富。羅馬政府漸漸異化為一個軍事—財政的複合體。得到帕加馬後,羅馬人追求財富和聲望的動機越來越多地糾結在一起。孤立主義的傳統政策瀕於解體,行省人民受到不斷加劇的壓榨。

並非共和國的所有理想都在消亡中。有些行政官員對於正在發生的變化很震驚,試圖阻止它們。這很危險,因為那些財團一旦發現利益受到威脅,他們便迅速地採取強硬手段。魯提利烏斯·盧福斯(RutiliusRufus)是財團最廣為人知的犧牲品。他是行省的一位官員,以品行正直著稱於世。他曾努力保護人民免受收稅人員的過分剝削,結果在公元前92年受到審判。大財團事前做了一些準備,陪審團裡擠滿了收稅員的支持者。他們精心選取了指控的方向,厚顏無恥地告盧福斯敲詐。宣判後,他們同樣厚顏無恥地挑選了盧福斯的流放地,定在他被指控敲詐的地方。然而,在那裡,人們用鮮花歡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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