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小說:背叛 作者:河邊草

◎支開【修改】◎

“對了,就像我之前跟你提的,我的曲子已經彈得很流暢了。”

“明天晚上,跟我去琴房聽聽看吧。”

把憎恨的事情拋開,把糟糕的想法藏起,當我擁抱小狗時,溫暖的情緒便在心底流淌,可以帶著期待地迎接下一天。

甚爾應了我的請求。然後從初遇以來,那是我跟甚爾頭一次一起走在外面。

不知是受我心情影響,還是本就如此,那夜的月光出奇的明亮。在它的照耀下,連蜿蜒的道路好似條山間流淌而下的玉帶,純白、靜謐又夢幻得不可思議。

這是罕為人知的小徑,少年正走在我前面,他一手牽著我的手掌,另隻手則分開茂密的枝葉,帶我進行一場短暫的冒險。

我在今天白日,以“想要看看晚霞”為由,在窗邊多站了一會兒,然後作為最後一個離開琴房的人,特地留下了窗戶。於是甚爾信步走到高大的櫻花樹下,他夠上最近的那條枝幹,像只矯健的山貓那樣調動全身肌肉,直接攀到了房屋的高度,透過窗戶開啟了琴房的大門。

以殺傷力作為束縛的代價,我的結界可以在隔絕聲音、畫面或電波等功能做到極致。有這樣的技巧作為依仗,我可以在深夜同他竊竊私語,或者敲響琴鍵。

如水的月色透過枝葉的縫隙灑入琴房,我的鋼琴在朦朧的光暈中等候,如同一隻安靜而馴服的巨獸。

甚爾環顧了一圈,詢問我:

“需要開燈麼?”

而我撫摸光滑、冰涼的琴鍵,像是撫摸一段凝固的回憶,它還沒有完全死去,只要我演奏音符,它就開始流動。

“不需要燈。”

不需要老師一板一眼的糾正,也不需要溫暖明亮的太陽——那時候我在夜裡唱歌,我擁有清澈的嗓音,我的小狗擁有健康的身體,我們一起在無人知曉的夜裡做夢,去往任何地方,而當一曲結束後,我抬頭便能看到它的身影。

甚爾就在那裡。

少年抱住雙臂站在窗邊,夜風將窗簾吹起,掩去了他大半身體,只餘下細碎額髮下低垂的眉眼。隨即紗簾隨著風落下,如溫柔的浪潮輕拂礁石,他俊朗的身型便在那片柔白中時隱時現。他好像融化在那片美麗的月光中,又像是月亮讓我的夢有了實體。

靜默中,甚爾在背光中望我。

他沒有對我的琴聲做出評價,只是沉聲說起了自己的事情。

“最近有軀俱留隊的晉級賽,隊員可以挑戰到場的術士,而得到認可的人可以獲得更好的待遇——賞錢、咒具、外出任務的機會都會隨之提升。”

“如果我贏了,你想出去走走麼?”

少年突然這麼問道。

……

我想要離開這裡麼?

儘管我覺得甚爾的話不過是為了讓我甘心幫助他的客套,那一刻我還是感到了些動搖。就在我下意識張口的時候,方才先知後覺地意識到——灰姑娘的十二點已經到來,鋼琴停下演奏,而我其實早就沒有聲音。

因為我是個虛弱多病的孩子,我是企圖逃走的背叛者……我殺死了我的小狗,所以那之後不會有人真心帶我離開。

或者說我是如此無可救藥,帶我逃也沒有意義了。

所以我應當再清醒些,明白就算如此親密地相處,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從他那裡獲得一點溫暖的手段:希望延續當時的美夢,徒勞地幻想著如果好好對待狗,學會施與,最後放它逃走,或許一切都會變得不同。

這是我能再次做“人”的唯一機會,一定要剋制,絕對不可以再把事情弄糟了。

於是我從影子裡取出紙板,笑著回答甚爾說:

“我不想出去。要是被發現的話,絕對會給你添麻煩的……”

“但我想看看甚爾獲得應有地位的樣子。我會全力支援你的,祝你武運隆昌!”

甚爾是個敏銳的人,意識到我並不想就問題多做回答,便發出聲不以為意的輕笑:“我會有的。只是想起來跟你說一聲罷了。”將之前的詢問一筆帶過。

“雖然老是抱怨手太小了,但這不是彈得很好麼?”

我也個沒事人那樣,認真地開口“那你下次還願意來聽麼?”

“好。”

少年站在我半步遠的位置,在夜裡安靜地傾聽我的“歌聲”。

我覺得這樣就足夠了。我既渴望同他擁抱,但某些時刻又不得不保持些距離。

……

離開甚爾後,我開始認真思考兌現諾言的方法:

炳是禪院家術式部隊的別稱,由咒術界評定為一級及以上的術士組成,在其下隊伍管理上擁有絕對的指揮權。

甚爾口中的晉級賽正是炳對於未來直屬隊員的考核。這種比賽為無咒術的男子提供有效的上升途徑,既是培養下屬衷心的激勵,也是上級術士證明兩者雲泥之比、鞏固自身地位的手段,所以性格傲慢者往往做得會很過分。

正式隊員有幾位同直毘人外出在外,如今,留在家中,有資格代為考核的有三位,一位是將甚爾送進底下結界的扇,一位是一級術士長壽朗,另一位則是甚爾的雙胞胎哥哥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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