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屋和施坦威◎
絲綢連衣裙被水流浸溼後, 緊緊地黏貼在身上,柔滑的觸感宛若魚腹。被撫摸、被向上捲起,又因為無意識的呢喃被隨手扔到了一邊:
“太熱了, 我不喜歡這個……”
“想要和你直接貼在一起。”
汗水、眼淚、因高漲的情緒產生粘膩,所以的一切都蒙上帶有熱意的溼氣。
只有喉嚨因為劇烈的喘|息,失神的尖叫變得乾渴。
我從沒有像現在這般釋放過。
被緊緊抱住, 千變萬化的想法被快樂強硬地驅逐出大腦。單憑本能行事的情況下, 總覺得說了很多不得了的話:
“再、多吻我一點。”
“狗狗、狗狗、甚爾……我還想……”
“別在這種時候撒嬌啊, 我可控制不住。”
用牙齒輕輕啃噬頸部,小狗低聲嘆息。
現在回想起來,甚爾傷口裂開好像有一部分我肆意索|取的原因。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面對天予束縛打造出成熟身|軀, 常年的壓抑和剋制完全不堪一擊。
就像是森林裡迷路的孩子, 飢腸轆轆闖進巫婆的糖果屋, 被附加魔法的甜蜜引誘, 毫無顧忌地大快朵頤——
將沾滿白膩奶油的手指含入口中, 吞下搖晃的布丁,不經意間, 身旁的罐子被手肘碰倒, 琥珀色的糖漿傾瀉而出, 滴淌不止。
兩人密不可分,度過了相當混亂的一段時間。就連喝水都由甚爾用空出的手臂撈過杯子, 含下清水用嘴唇渡了過來。
中途大概睡了一會兒,醒來後甚爾在耳邊廝磨:“想吃什麼?”
意識模模糊糊, 隨便回答了臨也嘴裡俄羅斯壽司的店名:“露西亞壽司吧。”
於是青年打電話訂餐。他俯身收拾凌亂的被褥, 扯過墊在上面的浴巾, 簡單圍上一圈便下樓取了快遞。
然後我們像野獸一樣不丨著丨寸丨縷, 相互依偎坐在床上,用手抓著壽司填飽肚子。吃了幾口覺得麻煩便直接坐進男人懷裡,靠在他的胸膛上,像等待投食的幼鳥那樣張開嘴巴“啊——”。
是因為剛吃過東西麼?他好像又精神起來了。
甚爾發出意義不明的感嘆:
“你這人真是……”
餵食中,我時不時會舔到他的手指,於是三四個壽司便耗盡了甚爾的耐心。被擦去嘴角飯粒,丈夫的嘴唇便再次貼了過來……
直到新羅一通電話通知甚爾說“種植牙的素材已經準備完畢”,詢問他什麼時候過來手術,順便給傷口換藥,這荒誕又親密的遊戲才暫時告一段落。
我還可以用影子掩蓋身上曖丨昧的痕跡,但要接受治療的甚爾就沒那麼方便了。
正如甚爾戲謔所言:“玩鬧時愉快過頭反倒會抓咬,神經質這點也像是貓”。他身上亂得一塌糊塗。
靜靜注視青年腰腹的裂開的舊傷,以及背部新增的抓痕、齒印,手握紗布卷的新羅自鼻腔發出深沉的長音:
“嗯——”
“雖然知道你身體很好,但……可惡,突然不想給你治了呢。”
“我覺得年輕人還是剋制點比較好。”
被醫生點名的病人面上毫無愧意,他懶洋洋地瞥了新羅一眼,將搭在椅背上的黑色T恤重新穿在身上:
“這種傷勢根本無所謂的吧?畢竟是新婚丈夫,這點事還是要做到……”
一番話聽得新羅的眼角微跳。面帶和善的笑容,醫生撿起托盤上的電鑽,慢慢推動開關。
“太好了,很有精神。那等會兒種牙的時候不用麻藥也可以麼?”
鑽頭高速旋轉,令人牙酸的聲音在房間迴響。
不管什麼年齡,牙齒檢查都是跨不過去的一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