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聽到這麼說,克勞德就明白了過來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世界上總是有那麼一些人,他們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比其他人都要更加的聰明。
他們會指點江山,說出一些格外‘睿智’的話。
看來這次,這傢伙就好死不死的挑選到了尤里卡來當那個發聲的渠道?
別說是暴君了,就連克勞德自己現在都特別想要把自己的腳印到那個傻逼的臉上。
“你把你剛才的話給我重複一遍,好叫這些圍觀的傢伙也都聽一聽你的高見。”暴君的腳從地裡拔了出來,帶起了一地的沙石泥土。
那被踹飛的男人原本還想裝死,不過他剛在地上躺著不動沒一會,就聽到了暴君的下一句話,“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就請亡靈法師來拷問你的靈魂了。”
由亡靈法師來拷問靈魂?
這話的意思不就是,我就知道你小子不老實,乾脆把你給殺了得了。
“大人!我——”男人立刻就從中爬了起來,雖然臉上破了相,可看動作完全沒有什麼大的影響。
“現在,我不想聽到你說出任何一個和剛才的話不一樣的字眼,你該知道我的脾氣,說錯一個字,我就用這柄權杖來抽你一次。”
男人這次徹底的陷入了沉默。
他低垂下頭,視線偷偷的看向周圍。
那模樣簡直和受了無盡的委屈一樣。
但是沒有人去看他。
也沒有人給他半點的回應。
他們都還等著呢,這次究竟是暴君的無理取鬧,還是這個傢伙的咎由自取。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見這人還是沒有開口的打算,有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既然不願意開口的話,那我就幫你一下吧。”這麼說著,那人張開雙手擁抱太陽。
熾熱灼烈的光芒落下,籠罩在那人的身上。
克勞德認出來了,這是教廷審判時經常使用的真言術,效果和灌吐真劑一樣,只能說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而那使用了這招數的人,也是克勞德有些眼熟的傢伙。
他記得上次十六王子審判的時候對方也在現場,他好像是……教堂的高階執事,派恩·斯郎德。
那人的身上依舊穿著光明教堂的衣袍,他上前一步開口詢問,“說吧,你剛才說了些什麼?”
“我、我說,‘不就是死了個聖騎士嗎?怎麼還唧唧歪歪的說了那麼多天,死掉的天才又沒有任何的價值。
再說了,那傢伙說不定也很樂意,畢竟這是他的義務不是嗎?說不定他只是惺惺作態的佔據一個道德的制高點,給他自己撈點好處。
而且,而且他不是賣屁/股給了另一個邪神嗎,要是他不樂意,不是早就你搖晃著那騷尾巴在、在……’”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從剛才起就板著一張臉的斯郎德直接抬手,揚起自己那厚的和板磚一樣的書籍狠狠的往男人的腦袋上砸去。
在斯郎德手中的這些教義可不是那種普通的書籍,都是最上好的材料,那書當封皮是用最為堅固的龍皮或者千年蛇怪的蛇蛻鑄造的,完全可以當作隨身攜帶的小盾牌。
拿來砸人當然效果更好。
“動作太慢了。”暴君這麼嫌棄的說了一句,他沒有絲毫的猶豫揚起了自己手中的權杖又給他的腦袋上來了一下子。
男人被直接甩到了人群之中,他原本還想要藉助人群的遮擋直接找機會逃跑,但他沒有想到,周圍人的憤怒比他預料的要高上太多了。
那些群眾們居然都一個個拿起了周圍順手的東西,就連清潔術這樣的小魔法都在往他的身上丟。
一兩個清潔術是能清掉身上的汙漬與灰塵,但要是十幾個往身上丟那就是直接把人丟到高速旋轉的洗衣機裡飛速捲動。
難受的一批。
男人清楚的感覺到自己飛了出去,他的心中憤恨,“你們這些賤民!我可是奧萊特子爵!”
作為貴族,他向來看不起這些愚民,但沒有想到這些傢伙居然還敢對他動手?
人們的動作稍微的停滯了一瞬,斯郎德率先舉起手中的書狠狠的往對方的腦袋上砸去,“哦,你自曝家門了,很好,看來需要調查一下和你有關的貴族圈子的人都是什麼看法。”
聽到他這話,其他人也眼睛微微發亮明白了過來。
對方的這話要是在他的貴族圈子裡說,不傳出來,那也沒人知道。
可他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了,也就自然而然的給了女王一個徹查那些傢伙的機會。
別的不提,他們可不相信自家那和聖騎士青梅竹馬的女王陛下會不站在對方那一邊!
“侮辱偉人是什麼罪名呢?瀆神又是什麼罪名呢?”斯郎德的腳步一點點的往那邊走去,他走的很慢,但卻像是踩踏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瀆神?
那要是追究起來就是死罪!
男人有些慌了,他下意識的開口想要說些什麼,不過斯郎德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你不要誤會了,我說你瀆神可不僅僅是指,你將那位即將成為黑夜象徵的黑暗神稱之為邪神。
你以為尤里卡的自我獻祭就代表他真的死了?不,他可沒有那麼愚蠢。”
斯郎德像是什麼都沒有說,但又什麼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