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轉身,朝他們揮揮手,也客氣地通知了他們一下。
“對了,我剛剛答應了別人的求婚。”
“我的先生,叫阮星蘅。”
事情都解決了心裡反而通暢,姜黎攔了一輛計程車,上車的時候司機問她要去哪兒,她下意識說回家,報地址的時候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家……在哪兒?
十五歲以前是在集團各個經理的家裡輪流長大的,十五歲以後被扔到了江寧二叔家,一直唸到大學留在了江寧,回家的日子,在她的記憶裡已經快要被消磨。
司機可能之前抽了支菸,車窗被搖下來透風,姜黎外面套了件大衣,冷風吹的她不停哆嗦。
她冰著手指,下意識撥開最上面的聯絡人。
“阮星蘅……”
“我們家在哪裡?”
作者有話說:
阮星蘅:求婚戒指揣兜裡,時刻準備好結婚。
第6章 蠟燭
三層樓高的荒廢寫字樓裡,姜黎站在門口躊躇地盯著牆縫上失靈的門鈴。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
阮星蘅摘下口罩,脫掉身上的隔離服掛在一側消毒櫃。姜黎剛往前踏了一步,就聽見他沉聲道,“等會。”
她乖乖站在原地不動。
冷的抱住肩膀,又好奇地探頭往裡面看。
阮星蘅戴好一次性手套,橡膠手感觸控到面板的時候有點異樣的感覺。姜黎垂著眸,看著阮星蘅拎起一個透明噴壺,抓著她兩隻手,仔仔細細消毒。
這下不用他說了,她立馬便十分自覺地乖乖轉身,來了個全方位無死角的防毒。
“進去不要瞎碰。”未避免出什麼事故,阮星蘅還是叮嚀了她一聲。
姜黎點了點頭:“我知道,這些都是醫學器材,可貴了,十個我都賠不起。”
早些聽雲星提了兩句,說阮星蘅回國以後在一家研究所任職研發,姜黎對科研這方面的東西不大熟悉,只記得一個個器材後面跟的老長串的0。
阮星蘅回頭看了她一眼,沒在這個答案上多解釋,只是領著她下負一層的時候,將靠近手邊的貼著危險標籤的溶液都收了收。
乘坐電梯下了負一層,姜黎傻了眼。
和研發室一塵不染的規整比起來,負一層簡直像一個小型的倉庫,撲面而來的灰塵,狹小的屋子裡僅僅放了一張摺疊床,周圍厚厚的堆了不少外文書刊,看上去一點也不能被稱為是家。
倒像是個臨時避難所。
姜黎先是啞然,隨即瞭然。
她像找到了同伴,扭頭衝著阮星蘅莞爾一笑。
“阮星蘅,你沒住的地方啊?”
“真巧,我也沒有家可以去。”
姜黎倒也不嫌棄,自來熟地找了個板凳坐下來,對著正在開啟水的阮星蘅歪了歪腦袋,開了句玩笑活絡氣氛,“現在呢,我們1+1=2,馬上就會有自己一個家了。”
“喝水。”
職業病成了習慣,一進屋子阮星蘅就拿起手邊的消毒水,酒精味嗆的姜黎喘不過去,她立馬跳起來,一邊端著杯子一邊躲開他的手。
“阮星蘅,你消毒水都噴我杯子裡了!”
她光顧著跑,絲毫忘記自己大衣底下還穿了一身側面開叉的禮服,波浪卷的長髮在空氣中蕩起好看的形狀,纖細雪白的小腿若隱若現地隨著裙襬一道晃動。
透明的一次性塑膠杯裡的熱水搖晃,有幾滴滾燙的濺落在阮星蘅的手背上。他的目光落在杯口那圈緋色的唇印,又緩緩移到姜黎含嗔帶笑的一張臉上。
“我出門一趟。”
他取下衣架上的風衣,拔下鑰匙順手將門也一道鎖了,臨走的時候聽見她在裡面喊了聲,大約是要他快點回來。
阮星蘅抿了抿下唇,薄薄的一扇木門依稀可以聽見她放電視劇的聲音,間或幾聲調笑,熱鬧的讓他有些不習慣。
這還是他第一次出了研究所大門閒逛,阮星蘅買東西的速度很快,幾乎不用挑選,想買的東西一股腦都扔進購物袋。
導購的大姐看見他獨自一個人,熱情地上來推銷。
阮星蘅不大會應付這種年齡的人,沉默地站在原地聽完,為表尊重會拿一樣介紹的東西走。
於是導購大姐越說越有激|情,差點跟著他走遍整個超市。
走到生活區。
“這個針織手套來一個吧,冬天手要是生凍瘡那可就遭罪了。”
阮星蘅想了想,拿了一個粉白色的兔子形狀的。
導購大姐眼睛亮了亮,抓到了商機一樣領著他去了零食區。
“女朋友在家是吧?來點薯片追劇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