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蘅,我說真的,我重新追你一次怎麼樣?”
“這樣我甩你的事情就扯平了。”
“一個理由就那麼難說出口嗎?”
剎車被猛地踩下,姜黎身子重重往前傾倒。她還沒明白阮星蘅這股莫名其妙的氣從何而來,就看見副駕駛車門被拉開,阮星蘅站在站在外邊目光沉沉地看著她。
“姜黎,你喜歡逃避我沒什麼意見。我要工作了,你下車吧。”
“還有你想做的事,你自便。”
阮星蘅扔下這句話便揚長而去,姜黎抬頭看著市第一醫院的牌匾挑了挑眉,手裡嗡嗡嗡的震動個不停,是一則還沒有來得及結束通話的語音通話。
姜黎低笑了一聲,重新接起電話。
“聽見了沒雲星,他讓我自便。”
“自便什麼意思你懂嗎,就是自我隨便,意思就是我隨便追他。”
電話那頭的雲星笑了一聲,聲音依舊溫溫柔柔,“那你為什麼不把分手的事情和他講清楚呀,講清楚你們兩個之間不就沒有矛盾了。”
姜黎視線頓了頓,她蹲在路口,語氣很是隨意,“都是一些陳年舊事有什麼好說的。分手的原因不就那麼幾個,說出來不是讓他愧疚,就是讓我難受,還不如不說。而且說開了會怎麼樣,矛盾解除大家拍拍屁.股徹底分的乾乾淨淨?”
姜黎自嘲地笑了一聲:“說出來挺沒骨氣的,分手四年我以為我早就沒感情了。可是重新看見他一眼,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又回來了。”
——
京市中心醫院,手術的燈牌剛剛亮起,值班的小護士略帶歉意地對姜黎說,“抱歉啊,姜記者,外科的幾個醫生剛進手術檯,您要不然坐這兒先等等吧。”
醫院好像是個能讓時間加快的地方,在這裡每個人永遠都是行色匆匆。姜黎嗯了一聲,握著手裡的相機,漫無目地四處看著。
這兒是苦難的聚集地,也是希望的升起地。
身後有腳步聲響起,姜黎回頭,“怎麼樣,和院方的人聯絡過了嗎?”
李雙成小跑著過來:“沒問題的姐,醫院說全力配合我們採訪。近幾年醫患關係也緊張,醫院說希望我們的片子能幫大家對醫生有更深的理解。”
李雙成是前兩天從藏區報社那邊調過來的,剛好姜黎這個醫院專欄缺人手,他就自告奮勇跟了過來。
姜黎還打趣他怎麼趕在年關跑到這兒來了。
李雙成撓撓頭:“實不相瞞,我女朋友家在這兒,藏區條件太艱苦,我想還是和她在這兒定居比較方便。”
李雙成眼尖的很,一眼瞥見她手上的戒指,下意識問,“姜記者,你已婚了啊?”
“眼睛挺尖啊。”
姜黎挑了挑眼尾,笑意一閃而過,“昨天剛領的結婚證。”
“速度夠快啊。”李雙成比劃了一下,“這邊採訪姐準備怎麼做啊?”
姜黎其實也沒想好具體的主題,她從小就對醫院有牴觸心理,此時此刻守在手術室前,面前映著的是許許多多蹲在牆邊虔誠祈禱的病患家屬。
她幽幽嘆了一口氣,想起多年前自己也是這樣對著牆面祈求。
“先採訪一下每個科室醫生,瞭解一下大致情況。再深度挖掘一下深層次的故事,儘量把素材在過年前搞完,你早點回去和女朋友團聚,剩下的整合我來弄就可以。”
李雙成掏出一個本子勾勾畫畫:“那我們第一個採訪哪位?”
“就這個。”
“手術很成功,注意一下術後忌口就可以。現在麻醉藥效還沒過,等過了藥效就會醒。”
家屬們守在病床邊,一面哭一面道謝,阮星蘅頜首淡淡笑了笑,隨即抽身離開。
來之前李雙成也是做過大致調研的,他見姜黎一來就對阮星蘅感興趣,連忙上前攔住她。
“這位可是喻教授的得意愛徒,醫院跟人磨了好久喻教授才同意讓他下科室歷練的。你採訪他,他肯定不同意。”
姜黎來了興趣,反問道,“為什麼?”
“因為他心裡只有科研,從來沒有接受過任何人的採訪。”
姜黎噢了一聲,壓根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她說:“那我就要他。”
作者有話說:
阮星蘅:結婚戒指我有,戶口本拿了,立馬領證懂?
第14章 很乖
“你好,我們是中央電視臺的採訪記者,請問……”
李雙成將目光落在坐在辦公室裡的男人,記者是個接觸面很廣泛的職業。接觸了那麼多形形色色的人,李雙成不得不承認面前的人書他見過最清淡最穩妥的一個人。
年歲看著雖然不大,卻有一種少年老成的氣勢。鋒利的手術刀在他指尖得心應手,低頭抄寫病例的視線沉著而冷靜。
哪怕現下家屬的哭鬧聲充斥著整個辦公室,理智依然佔領了他的上峰。
“關於您的病情,我們現在是有兩個手術方案……總得來說第一個方案比較保守,相應的也比較穩妥……”
話語忽然一頓,李雙成冷不丁對上了他的眼神,立馬就有一種被抓包的羞恥感。
“採訪的話去隔壁找醫生,我這裡不接受任何採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