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作淡定地擺擺手:“走吧走吧,兒大留不住。”
被牽著手出門的時候,姜黎還有些暈暈乎乎的。
她的手往回縮了一下,指甲勾了一下他手心,像觸電似的,兩個人都立馬分開了。
“你怎麼突然承認我們身份了?”
“我以為不願意公之於眾的人,是你。”
阮星蘅重新拉起她的手,車燈在昏暗的地下車庫亮起,他一路牽著姜黎來到了副駕駛,順手還給她安全帶繫上了。
姜黎睫毛扇了下,覺得他今日親暱的過分。
“你怎麼現在就演上了?”
車門一下被關上,姜黎這句話被隔絕在外,再無迴音。
她駕輕就熟地摁開了暖氣開關,有些得意地說,“你看見姜佳欣的臉色了嗎,她被氣的都說不出來話。”
“你放心啦,我是不會吃醋的。其實她不見得是喜歡你,我們家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她從小看我就不爽,恨不得把我喜歡的東西都搶走。”
姜黎一番話說出去,覺得自己簡直通情達理到極致。
誰知道車子遲遲沒發動,她扭過頭去,卻被他一瞬間沉下來的氣息壓得說不出話。
略帶涼意的指腹捏住她的下巴,幾下摩挲著也沾染上了熱度。車裡噴出的熱氣剛好打在姜黎的面頰上,她感覺唇上麻麻的。
她下意識舔了下唇。
也是那一秒,阮星蘅忽然低頭吻了上來。
先只是淺嘗輒止點了一下,她沒掙扎,嚶嚀了兩聲,反倒被壓著後腦勺加重了這個吻。
起來的時候姜黎呼吸很是不穩,她靠在車窗旁看著窗邊氤氳生的霧氣,嗔著眸子心想算什麼。
她憤憤回頭:“阮星蘅,你怎麼突然親人?”
阮星蘅雙手撐著方向盤,氣定神閒地靠坐著,如果不是他唇邊還有未曾清理乾淨的水漬,大約是看不出來他剛剛做了什麼的。
“狸狸。”
他忽然喚了一聲她的小名,尾音纏.綿,修長的指節隨意扯鬆了領帶,凸起的喉結很有幾分禁慾的美感。
姜黎脊椎骨酥掉了一截。
她眼睛忽然湧上了一層淚意。
總覺得一個稱呼之間他們隔了好多好多年。
她別過臉,不想沒骨氣地先哭下來。
“喊這個也沒用,你把我口紅都弄沒了。”
“我們是不是已經結婚了?”
思緒不自覺跟著一起走,姜黎低低嗯了一聲,等著他下文。
目的地到了,阮星蘅將車停靠邊,他先一步欺身解開她的安全帶,靠近的時候她眼睛避的緊緊的,睫毛一顫一顫。
是口是心非。
阮星蘅輕笑一聲,聲音都蜷著笑意。
“那自己的老婆給不給親?”
十二月的風裹挾著寒氣嗚嗚的吹著,姜黎愣愣地站在車外,他突然的開竅讓她有一種不真切的感覺。等到寒風灌進脖子,她才有所察覺似的捂住發紅發燙的兩隻耳朵。
“喜歡外面挨凍?”
姜黎啊了一聲,隨即反應極快地跟了上去。
凍得冰冷的手塞進他的口袋,她面上笑容狡黠。
“怎麼,自己的老公不能捂手啊?”
阮星蘅笑了一下,自然地將手伸進大衣口袋,和她不經意相碰。
阮星蘅家裡住的是老式的居民樓,六層的單元樓配著老式扶梯,他們家住在頂樓,姜黎一口氣跑到五樓,還記得阮星蘅他們家門牌號是602.
快要到門口的時候,她忽然不好意思起來。
“阮星蘅,要不然你先進去吧?”
姜黎把手從他的大衣口袋裡縮回來,開始往下走,“第一次登門拜訪,我去給叔叔阿姨買點禮物。”
“不用。”
阮星蘅站在比她稍高一層的臺階上俯視著她,這視角有點居高臨下的睥睨感覺,也剛好將她下意識的逃避一覽無餘。
他往下走了兩步,視線努力與她平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隱隱出現些笑意。
“你以前去我家的時間還少?”
這話說的是實話,這座年代感極強的住宅樓承載了他們太多的回憶與故事。鋪天蓋地的熟悉感壓的她往下墜了兩步,被扶住後她又討好地攙住他的手臂,小幅晃了晃。
“我還沒想好怎麼見你爸媽嘛,好尷尬啊,突然就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