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裴杉身後跟著四位西裝革履, 人高馬大的保鏢走進電梯裡。
他推開家門走進去,領頭的保鏢是給他送西裝的男人, 朝他一頷首說:“簡先生,今天新年夜,我們在門外面守著,不打擾你們過節。”
簡裴杉摁開燈,脫了西裝外套掛在衣架,朝他們招招手,“進來吧, 我爸媽去看煙花了,今晚不一定回來。”
領頭男猶豫一下, 眼神示意身後的人,排成一列輕手輕腳地走進門,齊刷刷正襟危坐在客廳沙發。
簡裴杉從冰箱裡抱了幾罐飲料,挨個拋給他們。
“謝謝。”領頭男很專業,查驗含酒精度,確定不會影響工作, 才點頭首肯其餘幾人可以喝。
窗外天空中的星星點點, 點綴寂靜的雪夜, 簡裴杉閒得無聊, 從臥室裡端來一副國際象棋盤,“你們誰會下棋?”
幾個人齊刷刷搖頭。
簡裴杉棋盤擱在茶几,下巴一指領頭男,“你叫什麼名字?”
“你要是不介意, 可以跟洛泱一樣, 叫我陸哥。”
“好,陸哥, 你來我教你下棋。”
陸哥盛情難卻,硬著頭皮上。
與此同時,新年深夜的馬路顯得異常安靜,只餘幾輛孤寂的汽車穿行在空曠道路。
洛泱單手把著方向盤,一路暢通無阻,他摁低車鏡掃了眼,下顎青了一塊面板,嘴唇沾著淡淡血跡。
狹窄的鏡子裡是一張很冷的臉,他臉上原本就沒什麼情緒,現在更冷,流暢的下頜線繃得很緊。
霍序商真是個傻/逼。
大橋兩旁的路燈上掛著喜慶的燈籠,前方行駛一輛漆黑光亮的邁凱倫。
他開啟車門安全鎖,身子後仰靠著駕駛座,一腳重踩油門,引擎劇烈轟鳴在寂靜的夜裡嘶吼。
鄭助理昏昏欲睡,被巨大引擎聲音嚇得一激靈,倒車鏡中一輛車橫衝直撞跟上來,他大喊:“大過年的搶劫啊?”
那輛車加速越過他們,突然車身側傾,輪胎與地面擦出火花,一道弧線華麗地漂移,輕巧側滑進他們的前路,牢牢擋住去路。
來者不善。
司機嚇得慌忙一腳剎車。
霍序商身體慣性向前傾,一頭磕在前車座,扶住額頭冷著臉坐起身。
前車邁下來一道熟悉身影,曾經朝思暮想十年的人。
洛泱身上穿的和簡裴杉的同款情侶西裝,比在宴會廳裡多件風衣外套,飛起的衣襬卷著雪粒大步走過來,俯下身看向他,勾勾手指說:“出來。”
“怎麼?小三哥,打沒挨夠?”
霍序商瞧著他的西裝,真騷包,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睡了我老婆,眼神示意前座司機開啟安全鎖。
安全鎖彈開的瞬間,車門從外被猛力拉開,涼颼颼風雪肆無忌憚撲他一臉,他微微眯下眼睛,下一秒就被一雙暴躁有力的手從車裡揪著衣領拽出去。
洛泱雙手揪著他的衣領,不由分說拽著他往大橋邊的欄杆走,霍序商才發現他的力氣大的出奇,試圖抵抗根本沒有效果,踉踉蹌蹌地被拖到欄杆邊。
鄭助理哪見過這場面,從來都是霍序商打別人,“洛先生,東南亞我還沒去呢!”
洛泱一把將霍序商摜到欄杆,身底下是奔流不息的江水,一句話沒多說,照著霍序商的臉狠狠掄一拳!
霍序商瞬間嘴裡全是血腥味,偏過頭吐了嘴裡的血水,“小三哥,你玩回合制啊?”
延遲吃瓜的鄭助理愣在原地。
洛泱揪著霍序商衣領拎起來,冷冽雙目逼近盯著他,“我是小三,你又是什麼?”
霍序商後背壓著欄杆,雙手整整被扯得凌亂的衣領,嘲弄地說:“我是杉杉正兒八經的男朋友,你是插足我們感情的小三。”
“你配叫他杉杉?”洛泱深深眯起眼梢。
霍序商本來覺得這場面很荒誕可笑,原配被小三哥打,聽到這句雙手突然攥住他的衣領,“我把你當白月光,你他媽偷我老婆!”
洛泱靜靜盯著他,“你覺得我偷走了簡裴杉?”
霍序商對上他的眼睛反問:“不然呢?”
洛泱突然鬆開了他的衣領,直抒胸臆:“你是個傻/逼。”
霍序商湊近端詳他,“不然怎麼引狼入室呢?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才認識你,小三哥,他到底喜歡你什麼?”
洛泱沉默打量他。
“他跟我在一起三年,你們才認識多久?他就跟你睡一次又一次,我打你他還護著你……”
霍序商頓住,眼波向下掃一眼他的下/身,勾起唇角譏誚,“你的活很好麼?”
洛泱攥緊拳頭,照著他的臉又是一拳!
霍序商脊背撞在欄杆上,歸理整齊的黑髮散亂,仰著臉哈哈一笑,嘴裡的血沫子淌下來,病態的極近癲狂狀態,“我沒跟他睡過,你才鑽了空子,不然他怎麼會喜歡你?”
洛泱揉著手腕筋骨,走近他俯下身盯著他,“你把簡裴杉當什麼人?”
“一個耐不住寂寞,飢不擇食偷男人的小騙子。”霍序商一字一頓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