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環境安靜, 不遠處影院大廳響著輕音樂,沒有任何的聲音。
他卻止不住回想起電影裡的那一幕, 簡裴杉和洛泱吻得轟轟烈烈,熱火朝天。
此時此刻,宛如彼時彼刻。
霍序商緩緩躬下腰,單手捂住發疼的胸口,頭暈目眩的感覺彷彿整個世界天旋地轉。
“您好,請問你是霍序商先生麼?”
霍序商憋著一肚子怒火無處發洩,緩慢扭過僵硬的脖子, 想看哪個倒黴蛋觸了黴頭。
幾位身穿制服的警察,神情嚴肅地盯著他。
他稍怔一下, 這麼多年,他在紫藤市無往不勝,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從來沒有人敢報警。
“我是。”他站起身來扶住牆。
其中一位警察走上前,伸手出示手中的警官證, 洪亮的聲音說:“迎春街公安局民警, 我們接到一起報案, 依法執行公務, 請您配合我們的調查。”
霍序商眯起眼稍加思索,最近發生的幾件小事不值一提。
鬱白被他弄去簽了家小電影公司,既能出鏡,又有男人疼愛, 鬱白得償所願, 還敢報警?
蘇寒不過是被公開扒了衣服,扔到雪地裡, 光是蘇寒說的那些話,他的教訓都給得太輕了。
至於程奇,打了三針中樞神經興奮劑,興奮過頭傷到腦神經,人變得有點傻,他已經讓鄭助理給了一筆不菲的醫藥費,足夠買下程奇的命。
除了死纏爛打簡裴杉,他最近一段時間沒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
思索至此,霍序商不解地問:“什麼事情需要我配合調查?”
“我們接到陳山先生報案,你涉嫌破壞他人財物,以及違反公共秩序維護法。”警察字正腔圓說道。
霍序商:“……”
不過只是砸了電影院的一塊螢幕,毀掉一部電影的首映禮,這在他做過的事情裡小的不能再小,微不足道。
他不由發笑,問道:“在我配合你們調查之前,我可以打個電話麼?”
警察點頭說:“這是你的權利。”
霍序商掏出手機,撥一通電話給鄭助理,語速極快地下達命令,“查一下迎春街電影院在誰的名下,我買了。”
“還有——陳山的這部電影,我要買下片源,不準公映,你現在聯絡投資方,開個價。”
說完他結束通話電話,瞧著面前的警察說:“這位警官,如果我砸自己開的電影院,毀了我自己的首映禮,應該不犯法吧?”
警察見慣不驚,說道:“請你配合我們的調查,與報案人一起到派出所,在此期間請不要妨礙公務。”
霍序商配合點頭,跟著幾位警察身後走出去。
影院寬敞大廳裡一群如飢似渴的媒體記者圍上來,相機卡嚓卡嚓地響,閃光燈照得他眯起眼,鋪天蓋地的問題席捲而來。
“請問你為什麼破壞《在地球最中央》首映禮?這是商戰嗎?”
“是因為其中某個片段讓你很不適麼?是否和你現實中的遭遇有關?”
“是不是和你被戴綠帽有關?被綠這件事是否對你造成嚴重心理傷害?”
“以你目前精神狀態,還適合執掌萬都麼?考不考慮退位讓賢?”
接二連三尖銳問題應接不暇,被當眾揭開最羞恥的傷疤,就像被粗暴扒光衣服,霍序商神情發僵,從未經歷過的難堪。
以前他風光出席活動,同樣是這些記者採訪,問的是他的投資之道,他的事業成就,偶爾有幾個膽子大的才問他的風流韻事。
何時有人敢這樣冒犯他,這些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麼?
但更令他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他坐在警車裡,兩位警察像對待窮兇極惡的嫌疑犯把他夾在中間,逼仄的車內伸不開腿,前面開車是個老煙槍,一根接一根的煙霧繚繞。
霍序商口袋裡的手機響起,費勁地掏了幾下才抽出來。
鄭助理訕訕地說:“霍總,影院在明禮公司旗下,是明舒望的資產,她說不賣,讓您……”
“讓我什麼?”霍序商蹙眉不悅。
“讓您哥屋恩……”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