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和九年,五月初八
摘星樓的人從均州帶回了王世德的原配妻子和一雙兒女,同時天機閣也打探出了訊息——白玉環腹中的孩子是辛軼洵的。
“怎麼去了這麼久?”,白珺玥問南宮山,她記得是四月初九那天讓摘星樓的人去的均州,均州靠近丹江,離盛京不遠,一來二去也就十多天的時間。
南宮山回稟“回郡主,路上遇到了兩波刺客,所以耽擱了些時間”。
白珺玥放下手中的書卷問“何人指派的啊?王世德?”。
“這……屬下愚鈍,看刺客的打扮像是專業的殺手”,刺客並沒有留下什麼證據,南宮山也拿不準。
“送楊氏去京兆府吧,按計劃行事”,白珺玥也只是隨口一問,要不是王世德的話,那就真的見了鬼了,“讓楊氏咬死是王世德派人刺殺的”,她給了南宮山一枚魚符,上面刻著王世德的名字、身份。
“是!屬下告退”。
“等等……”,白珺玥隔著珠簾丟了一大袋子銀錢過去,她道“山高路遠,你們也辛苦,拿去喝茶吧”。
“謝郡主賞”,南宮山轉身退下。
“備車吧,我們去看熱鬧”,白珺玥插完最後一根珠釵吩咐道。
京兆府尹杜伯存是個知世故而不世故的人,為官清廉,秉公正直。
鄭勝九駕車將她送到了朱雀門,顧涼辭還沒有回盛京,白珺玥就約了辛宸淵和陳澤熙二人進宮請安。
京兆府的府衙同省、臺、寺、衛等機構都在皇城辦公,京兆府掌管案件的審理,為方便聽登聞鼓聲,特意把府衙設在皇城的最外側,離含光門最近(無身份的人不能走朱雀門)。
楊氏擲不動登聞鼓,便立於肺石之上申冤,因《北啟條律》曾言明若有煢獨老幼不能審者,乃立於肺石之上,見此狀,左監門衛立即進皇城奏聞……
白珺玥他們三人沿著承天門街,去未央宮請過安後,她又藉口要去看望外祖父,光明正大的去了南衙。
此時,楊氏已跪在京兆府門前陳述冤情,杜伯存也將王世德請了過來,可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王世德死活不認罪,雙方就這麼僵持著,辛宸淵這個兼任京兆府府牧的宸王殿下不到場,杜伯存也不敢開堂審案。
辛宸淵他們三人在遠處聽了會兒王世德的狡辯,他就走到京兆府內,正襟危坐在懸著“明鏡高懸”牌匾下的正椅上,不鹹不淡道“杜府尹,開審吧”。
“是”,杜伯存坐在一側的桌椅上也拍了下驚堂木,“帶楊氏、王郡馬二人上堂!”。
威武……威武……
杜伯存拍了下驚堂木問“楊氏,你立於肺石之上,所謂何由?”。
“回杜府尹,民婦狀告永康郡主郡馬王世德,欺君罔上、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一告王郡馬隱瞞與民婦成婚之事,欺君罔上,攀權附貴,是為不忠;二告王郡馬不曾回鄉為爹孃戴孝,反而喜袍加身,是為不孝;三告王郡馬買兇殺妻害子,天理難容,是為不仁”。
辛宸淵語氣不善地問“王郡馬,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殿下!求宸王殿下明察,一切都是這婦人汙我啊!”,王世德死不承認。
“宸王明鑑,民婦不曾欺瞞,這是加了官印的婚書和陰陽先生所書的殃榜,還有、王郡馬的魚符,是民婦從來殺害民婦之人身邊撿到的……”。
辛宸淵翻開婚書和殃榜,現上面切切實實的記錄了楊氏和王世德的成婚日子——綏和三年,還有王世德爹孃的死亡之日——綏和九年正月十三。
也就是說在王世德進京趕考前,王家夫婦就已經病故,按《北啟條律》王世德中舉後應即刻上書,回鄉戴孝三年為期。
杜伯存同辛宸淵交換了下眼神後,重重地拍下了驚堂木,“王世德欺君罔上、拋父棄母、殺妻滅子,罪不容誅,推出去斬立決!”。
“慢著!”,永康郡主急匆匆地趕來,“太后口諭在此,誰敢妄動!”。
“永康郡主金安”,杜伯存跪地行禮,他道“郡主娘娘,王世德犯了北啟條律,實乃死罪一條,還請郡主寬恕”。
“放肆!杜府尹你不把本郡主放在眼裡就算了,難道還能罔顧太后娘娘的口諭嗎!誰給你的膽子”,永康郡主故作高傲的坐下來,給杜伯存施壓。
“求郡主稟告唐太后,求太后娘娘收回口諭!”,杜伯存堵上了杜家滿門的性命,無視唐太后口諭,跪俯在地上。
“京兆府豈容你無法無天!來人,把王世德推出去,五馬分屍!”。
“聖旨在此誰敢動手!住手、住手”,永康郡主不顧所有人的目光徑直撲在王世德身上,不讓人帶走王世德,怒吼道“辛宸淵,我可是你姑母啊!”。
“本王的三位姑母遠在北境與南越,你算是個什麼東西”,辛宸淵從來就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他既不朗月清風,也不溫潤如玉,之前的種種都是怕嚇到他的寶貝而已。
這一刻,辛宸淵骨子裡的嗜血與狠戾完全暴露在人前了,他再賭,賭皎皎會不會怕他,若是皎皎會怕,那他就變回以前的那個溫潤如玉的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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