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傾本不想理他,可是腦子裡又閃現出某個人的“銀幕初吻”。
她的大腦忽然就短路了。
“他日庭上相見,還望手下留情。”陳傾在紙條上寫道,然後遞給了程景昊。
然後迅收拾了自己的書,走出了閱覽室。
不管他日會不會倒黴到庭上相見,反正現在是不怎麼想見。
程景昊沒有接著追上來,陳傾鬆了口氣。
不過說實話,這個“看法條”的梗還帶著點兒詩意,律師到底是比學生會撩。
比如上學期,有人和她這樣搭訕“同學你是堅持自然法還是實證主義?”
也有這樣表白的“你就是我的自由心證。”
而他們得到的回應都是一臉蒙圈.jpg的陳傾。
其實回頭想想這些“走火入魔”式的搭訕和表白也挺有意思的,陳傾忽然覺得自己在法學界這片森林裡似乎還是蠻受歡迎的。
所以她為什麼非要死心眼的吊在那棵連個解釋都不肯給的混蛋歪脖子樹上?
陳傾還了書,走出了圖書館,還是乖乖的看《民法通則》吧,她真的不適合看《安徒生童話》。
時間已經到了晚上6點多了,暮色從四面八方渲染開來,很快溢滿了整個校園。陳傾心裡一直覺得F大小小的校園在太陽落山到天完全黑透的這段時間之內最美。
冬天明明已經過去了,學校裡的玉蘭花都冒出了毛絨絨的小花骨朵。可是她怎麼一直感受不到春天要來了呢?
陳傾站在一棵玉蘭樹前面起了呆。小禮堂臺階兩旁種了好幾棵玉蘭,站在臺階上可以最近距離的看到那些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她看著眼前這棵樹上面掛著的小牌子,一個字一個字的讀下去
中名玉蘭
學名magno1iadenudata
英名yu1anmagmo1ia
科名木蘭科
花白色到淡紫紅色,大型、芳香,花冠杯狀,花先開放,葉子後長,花期1o天左右。北方早春重要的觀花樹木。具有很高的觀賞價值;為美化庭院之理想花型。種子心臟形,黑色。
F大校花。
這才是正經的F大校花。
她站在臺階上,任憑晚風的手拂過玉蘭花,又把她的頭揉亂。陳傾沒出息的想到了在暮色四合的校園裡那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羽絨服口袋裡偷偷握緊的少年。
想到這裡,她又覺得自己的頭很疼。
“阿嚏……”陳傾打了個噴嚏。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看來真的是物理性的頭疼。
“陳傾?”
又有人叫她的名字。
不管按照什麼劇情,這都不可能是她想見的那個人。她心裡沒來由的湧起了一陣失望。
“陳傾!”那個聲音忽然充滿了急迫。
可是還沒等她回答,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力量推著向前倒去,由於慣性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失去了平衡,可腳底下都是臺階,摔下去……
不死也要殘了。
“撲通”她以及身後那個根本沒看清是誰的人,一起直接越過了幾級臺階,結結實實的摔到了地上。
陳傾恐怕自己是真的要殘了,她的膝蓋和胳膊毫無保留的磕在了堅硬的水泥地上,火辣辣的疼,因為在摔下來的那一刻下意識的用手撐著地,她的右手手掌被蹭破了一塊皮,細小的血珠瞬間就湧了出來。
為什麼言情小說的女主在摔倒之前都有人不顧人體工程學的英雄救美,到她這裡就是自己因為重力加度摔成一灘爛泥。陳傾覺得有點不服氣。
而且摔成一灘爛泥真的好疼啊。
和她一起摔下來的是個女孩,那個女孩很快就被旁邊應該是男朋友的男孩扶了起來,男孩關切的問她疼不疼,女孩哼哼唧唧的像是在撒嬌。
明明是她先著地的,給這個女孩做了肉盾,但是沒有人第一時間趕上來扶起她,問她疼不疼。
陳傾竟然第一次有種單身狗被秀了一臉恩愛的淒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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