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還是明說吧，我該怎麼力挽狂瀾。”陳傾像是聽了一個笑話那樣，一邊微笑著一邊輕聲說。
“你和一衡一樣大，但是你比他聰明得多，更理智的多。”周遠輝伸手阻止了想要說話的陳傾，接著說下去，“這不是我對你的恭維。好在你是這樣，事情到今天才不至於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他竟然知道她在想什麼。
“陳傾，我必須先和你確認一件事情。為了林一衡，不，對你來說應該是林樾。”周遠輝好像從這句話開始才真正進入了正題，“你什麼都肯做，我可以這樣認為嗎？”他抬起那雙充滿了歷練的眼睛，直視著陳傾。
——
周遠輝和陳傾的談話並沒有持續太久，兩個人告別之後，陳傾回到宿舍取了長笛，趕到排練室參加管弦樂團的排練。
但周遠輝所謂“力挽狂瀾”的那些話一直在她腦海裡單曲迴圈的自動播放著，但她刻意地讓自己迴避了。
不知道為什麼，陳傾沒有來由的想起了去年冬天在p市火車站，李芯蕊對她說過的話“你不會毀掉林一衡的，是吧？”
是啊，這個問題的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她是最不希望看到林一衡被毀掉的人了吧，她是要保護他的啊。
可她真的是在保護他嗎？
陳傾甩甩頭，想要讓自己清醒一點。她握緊了手裡的長笛，滑滑的，這才現自己的手心都已經出汗了。
管弦樂團的指導老師很快就來了，她強迫自己集中精力
今天排練的曲子是曾經練過幾次，但她一直會在某一個小節某一個音符上不斷栽跟頭的那《情深意長》。
蕭逸杭看到是這曲子，眼角的餘光不禁越過眼前的五線譜，飄到對面長笛聲部那裡。
那個明豔鮮妍的女孩子，穿著低調的黑色大衣，坐在一群同齡人中間，但依舊可以輕易在一瞬間就吸引他所有的注意力。
她看起來像是有心事的樣子，因為當大家都把樂器拿起來做出預備動作的時候，她的眼睛還遲滯在五線譜上，手上的動作完全沒有跟上。
這讓她在起音的時候就顯得慌亂了不少。
他只顧著把全部的精力都望向陳傾，卻沒有注意到旁邊同樣拿著小提琴，表情失落的另一個女孩。
提琴聲部和長笛聲部在不合奏的時候是分開練習的。
蕭逸杭一邊顧著自己的旋律，一邊卻在豎著耳朵聽陳傾的表現。
老師並沒有點名提出她有錯誤，蕭逸杭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很快排練就結束了，蕭逸杭沒有在門口等陳傾，而是裝好自己的小提琴之後就徑直走了過去。
“你今天的《情深意長》表現得很好啊，曾經吹錯5次的音，今天一次都沒錯。”他對正在收拾東西的陳傾說。
可是蕭逸杭錯了。
陳傾不是沒錯，而是她今天自始至終都根本就沒有吹那一小節。
“你也記得那個讓我一直出錯的升4的音，是嗎？”陳傾說，她的眼睛向下垂著，盛滿了他看不清楚的落寞，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像是受了傷的蝴蝶。
“可是我好像找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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