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傾抬起頭來看著程景昊，還沒等她開口說話，程景昊又用手掌按住她的腦後，輕輕把她重新推回自己的肩頭。
“擁抱有可以讓人放鬆的作用，剛才在主任室裡生的事情一定讓你神經緊張，現在慢慢放鬆下來就好。”他低下頭在她側臉處耳語著，聲音隨著晚風被送進她耳中，“所以你不要說話，我說，你聽。”
程景昊的聲音溫柔得簡直不像是陳傾認識的那個時刻冷靜淡定，沉穩妥帖的“程律師”，卻仍舊帶著“程律師”才有的無微不至，和欲言又止。
“人生沒有什麼是非要做不可的，也沒有什麼是不可以放棄的。”他安撫著陳傾，手在她後背紳士地輕撫，“放棄有時候也是一種權利。”
陳傾靠在他的肩膀上，略微僵硬，但她並不需要刻意保持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因為程景昊沒有刻意貼近她，分明已經是擁抱的姿勢，近的不能再近的距離，卻依舊保留著他一貫含蓄得體的分寸，沒有讓她感到一絲不適。
因為身高的差距，陳傾僅僅能觸到他灰色的西裝外套平整的肩部，柔軟妥帖的布料接觸在她的額頭上，沒有任何討厭的菸草或者人渣香水的味道。
她感覺自己剛剛緊繃著的神經已經放鬆到正常狀態，而且有一種被安慰的關懷感，從程景昊身上散出來，感染了她。
可是林樾，如果是他，該有多好。陳傾暗暗的想。
“我的提議，你不妨考慮考慮。”程景昊卻覺得陳傾並沒有放鬆下來，因為她還是僵硬的站在那裡，脊背挺直，他繼續虛浮地拍了她幾下，微微退開半步，這樣他可以低頭看到陳傾的眼睛，“反正到公佈成績，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等成績出來你再決定是否繼續深造或者進律所實習，這些並不衝突。”
他看著那雙玲瓏剔透，沉默如水的眼睛。
和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一樣。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學校吧，”程景昊收回目光，“而且，除了連策嘉合，我覺得小所其實也不錯，比如……和易之類。”
陳傾眉梢微微挑動，像是無聲的笑了一下。
他放開了陳傾，儘管內心深處有個聲音戀戀不捨。
兩個人上了車，一路無言的到了F大。
“程律師，”陳傾下車之後站在路邊，她拒絕了程景昊送她回宿舍的提議，“雖然好像總是要說，但我還是得再說一遍這句謝謝你。”
程景昊勾起薄唇，“謝就免了吧，我總覺得你當我是個家長也好兄長也罷，至少我希望，在我這裡你不需要心理負擔。”
“程律師，謝謝你。”陳傾還是固執的道謝。
“好吧，”程景昊有點兒沒轍，“不客氣，陳傾。”
——
陳傾考慮了兩天，又和“消保委”其他兩個人聊了聊，決定聽取程景昊的意見，繼續深造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現在著手準備考研剛剛好。
成為一個律師，其實也只是人生可以達到的眾多目的之一。
日子就這麼平淡的過著，大四的課程不多，大家都在為自己的未來忙碌奔波，尋尋覓覓，奮鬥不息。
未來可能有千百種樣子，並不只有唯一固定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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