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昊話音未落，一個少年推門而入。
“程律師你好，”他頷，禮貌而稍帶官方地說，“剛剛有點事，讓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程景昊站了起來，這是他第一次和林一衡面對面，儘管他知道他的存在已經很久了。
這就是林一衡，這就是陳傾的“林樾”。
眼前的少年高大瘦削，稜角分明，青春洋溢。
眉宇之間像夏日山野裡灼熱的陽光那麼鋒利，閃耀得讓人睜不開眼睛。卻在這鋒芒畢露的少年氣之下隱約藏著一條暗自洶湧的河流。
看到他本人，程景昊忽然有些明白了“小鮮肉”的瘋狂粉絲們為之痴迷的原因。
他這種從來對娛樂圈都毫不在意的人，特意為了解“林一衡”做了功課。“新生代演技派”、“當紅小鮮肉”、“頂級流量”，通稿標題上的溢美之詞放在他身上都不違和，“符合你對青春劇裡男主角的一切想象。”這是他的粉絲對他最貼切的形容。
但對程景昊而言，“林一衡”並不是真實的他，他唯一可以觸動他的身份，只是“陳傾的男朋友”。
“你好，林樾。”程景昊沒有叫他“林一衡”，而是叫了他的本名，“我是程景昊，來自和易律師事務所。”
程景昊伸出手，兩個人禮貌地握了一下。
“今天我來是想和你溝通一下，近期困擾你的那個案子，是否可以交給我們和易，也就是交給我，來全權代理？”
林樾表情若有所動，然而遲疑了片刻。
程景昊接著道，“關於我們的資質和實力，你可以放心。和易雖然不是五大之一，但我們所裡接過的案子，拋開勝訴率這種無意義的衡量標準不談，委託人滿意。我個人，對你的案子很有信心。”
“程律師，以你們的職業，會去研究犯罪嫌疑人的動機，也許我的這個比喻不夠恰當，”林樾似乎對程景昊充滿官方腔調的介紹並不買賬，“所以……請問您為什麼會主動要求來給我代理這個案子？”
程景昊抬眼看向他，兩個人的目光隔空相撞。
“因為陳傾。”程景昊說。
林樾的眼神瞬間就生了變化，即便他恐怕早學會了不喜形於色的本事，這個名字的出現，還是引起了他最直白的反應。
程景昊看著他眼裡的客氣禮貌迅被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代替。
林樾站起身，微微後退了半步，這是一種出於本能防禦的肢體語言。
“程律師，我想我目前並不需要您好意的幫助，”林樾說，“特別是因為陳傾。如果她為此而付出了什麼代價，我就更不能接受您的好意。”
程景昊薄唇微抿，露出一絲笑意。
“您能來找我，想必很清楚我和她的關係。”林樾直視著程景昊，“是的，我是她的男朋友。”
“我知道。”程景昊淡淡道。“這也是我會來找你的原因。”
“她不需要對我付出代價，但我想告訴你，她為了‘當紅小鮮肉林一衡’的事情，付出了你所不知道的代價。”程景昊也站起身，兩人再一次面對面。
“所以，您和我之間的關係，是所謂的情敵吧？”林樾和程景昊對視著，沒有絲毫退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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