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昊聞言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目光鋒利如破空而來的白羽箭，穿透了她裹著名牌的軀殼，將她釘在身後的牆壁上。
他臉上的線條依舊冷峻，沒有一星半點的情緒流露。
曾經她看到過一句話，愛的反面不是恨，而是冷漠。
程景昊早就不愛她了，這是個無法改變的事實。他們律師最是講究事實的一類人，不愛就不愛了，甚至連恨也沒有。
可程景昊吝嗇到連冷漠都不肯給她，彷彿她不配引起他的情緒波動。
程景昊會有怎樣的態度，是質疑、不屑、厭惡亦或是憤怒，她來這裡之前都曾經預料過，即使他是個不喜形於色的人，但她始終相信，他至少會對她今天的到來有所反應。
可這一次她似乎失策了。
“不知道申女士的代理案件，是刑事還是民事？”程景昊靠在他的椅背上，好整以暇。“是要普通的法律諮詢還是有訴訟需求？”
申雨霏站在原地，還沒想好如何回應。
“如果想委託我做你的代理律師，可以先和我的助理聊一聊，他會根據實際情況給你提出比較合理的建議。”程景昊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電話，“他會在會客室裡等你，詳細而透徹地為你解答問題。”
“不需要，”她立刻出言阻止。“程律師，我可以直接向你諮詢。而且我這個案子，想必你會很感興趣的。”
“申雨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程景昊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啊呀程律師，這麼半天，你終於說到點子上了。”申雨霏走到辦公桌前面，雙手撐著桌面，和程景昊面對面。
“你的心上人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在奔波，為的是誰，她的男朋友。”她拿出手機，將螢幕朝向程景昊，上面是一張林樾的照片，“當紅小鮮肉林一衡。”
“網上的小鮮肉情史大起底，各種黑料，甚至讓你的校花小妹妹付出慘痛代價的那個合同違約案，都只不過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是你策劃了這一切。”程景昊薄唇緊抿。
申雨霏像是受到誇獎一般點了點頭，“說策劃好像不是很貼切，但沒錯，我雖然只不過是因勢利導，不過作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倒是沒想到事態會展得如此出乎意料。更可惜的是，沒親眼看到陳傾為此付出點兒代價。”
“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程景昊的憤怒正在溢位他看似平靜的眼眸。
果然，聽到陳傾的名字，是他的“死穴”。
“這你還不明白？”申雨霏挑了挑眉毛，這一局竟然可以反敗為勝。
“程景昊，原因很簡單，”她說，“我還愛你。你現在可以不愛我，可以恨我，但我絕不允許你愛別人。如果你已經愛上了別人，那我不妨幫你測試一下，她變成什麼樣，你都會繼續愛下去嗎？”
“程律師，是否經得起考驗？”
——
林一衡工作室
“遠輝哥，”向秋的聲音明顯有些著急，“今天我們收到了開庭通知書，一衡的案子要開庭了。”
“噢？”周遠輝的聲音不疾不徐。
“這中間生了很多事情，我沒時間和你詳細說了。遠輝哥，你能不能幫幫一衡，我聽說對方的律師是連策的資深律師，我們會不會輸啊？一衡的情緒也不是很好。”向秋走到窗邊，眼睛漫無目的的向樓下張望著。
一輛白色的車自地下車庫的出口緩緩駛了出去，那車他看著有點兒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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