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樾把她的手握得那麼緊，可他的手掌沒有一如既往的溫熱寬厚讓人安心，反而冰涼潮溼，夾雜著明顯的不安。
“抱歉，遠輝哥。”他說，這幾個字沉重得讓他情不自禁又把陳傾的手握得緊了一點兒，“現在這種狀態，確實沒辦法開工。”
大約的林樾的話出乎意料，周遠輝原本已經整裝待準備離開了，他站在那裡，停下了腳步。
“一衡”向秋搶先從他背後走過來，想要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你沒必要……”
周遠輝已經走到了前臺的位置，他停在原地，環顧了一下四周。
工作室最近雖然沒有之前人聲鼎沸的忙碌盛況，卻依舊保持著乾淨整潔，但這也更加劇了那種繁華不再的冷清感。
“你是擔心快要開庭的這個案子嗎？”周遠輝背對著林樾，眼睛盯著前臺的背景牆。“劉律師會處理的。”
“遠輝哥，從出道開始，公司給我爭取的資源都是最適合我的，這才有了今天的林一衡。這我很感激。”林樾的語氣平靜淡漠，“我好像一直在被風推著往前走，不由自主的。”
“這就是你提出解約的原因嗎？”周遠輝把目光從“鮮衣少年初長成”的海報上轉到了真正的林一衡身上。
“某種程度上來講，是的。”林樾回答，“這些天我想明白了一點，有些事急不得。”
他坦蕩地揚著臉，年輕的面孔上神色堅定，像是覺醒的猛獸。
周遠輝轉身面對著林樾，眉目之間原本篤定的神色卻消融了不少。
“蘇律塵這個角色，一定是你想要的。”他目光炯炯，直視著林樾。
“我是想要。”林樾也毫不掩飾自己的內心。
“如果你還有顧慮，陳傾來代理這個案子沒問題，劉律師可以協助她。”周遠輝看了陳傾一眼，繼續說，“一衡，你從出道以來太過順利，我想你沒體會過那種一堆演員去爭取一個角色的感受。”
林樾迎著他的目光，沒有示弱和退縮。
“你要知道，所有的機會，都有有效期。”周遠輝的視線聚焦在林樾和陳傾握在一起的手上，又移開，“過了有效期，誰都幫不了你，再強大的風也不行。”
“我想要這個角色，但恐怕不是現在。”林樾說道，眼睛裡的光彩更盛，“隨風而動固然省時省力，但我也想要抓住風，控制風。”
周遠輝聞言默然了幾秒鐘，他用手理了一下自己的頭，像是感嘆，更像是嘆息，“一衡，讓向秋聯絡之前的造型師來，無論如何，你都需要整理一下。”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林樾一眼，收回的目光又被前臺上那副林一衡巨大的的背景扯住，停留幾秒之後，他推門離開了。
向秋給了林樾一個“給你個眼神自己好好體會”的眼神，立刻小跑著跟了上去。
工作室裡只剩下林樾和陳傾兩個人。
他還是固執地握著她的手。
“去吧，林樾，就算現在不接戲，你也應該去見見漠北。”陳傾抬頭對準他的眼眸，“就當是你去見見自己曾經讀過、喜歡過的書的作者，這不是件很好的事情嗎？”
“這裡一切有我在。”她回握著他的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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