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漠北

畫面又呈現出了剛才那個布衣少年的臉,有所不同的是,他長高了不少,原本圓潤的面孔變得稜角分明。

天邊殘月如鉤,曾經窗邊聽雨不諳世事的少年披上了一身鎧甲,胯下是匹金棕色駿馬,手中握著寒光凜凜的玄鐵長劍。

他的鎧甲和長劍上,甚至那張還帶著一絲稚氣的臉上,都沾滿了血汙,在獵獵風中孤身一人,只能聽到肆虐的北風吹過他的猩紅色披風出颯颯的聲響。

他和另一個年齡與他相仿的白色披風少年背靠背站在一起,兩人手中均執劍,周邊圍著數不清的敵人,他們在包圍圈裡奮力殺出一條血路,踩著無數的屍體和焦土一寸一寸前進著。

漸漸地,敵人的包圍圈越來越小,兩人配合默契地拼殺著,眼看勝利在望。忽然一支冷箭破空而出,少年身後的同伴忽地擋到了少年身前,替他擋下了那支奪命的箭矢。

鮮血染紅了白色的披風,也染紅了少年腳下的土地。

少年身後瞬間湧出了千軍萬馬,慶祝大戰勝利的歡呼之聲響徹天際。

而他孤身一人站在最前面,眼含淚水,面色沉澀凝重。

“我執劍,是想救人。”少年滿身血汙,在一片橫屍遍野、焦土廢墟之中艱難地行進著。

只有那雙眼睛,掩蓋了一切殺戮的戾氣,也沒有絲毫慾望的狂熱,卻盈滿了深刻的悲傷和對世人的憐憫。

畫面再次變幻,少年還未卸下鎧甲,就推開一扇扇厚重的大門,快步走進一座堂皇富麗的宮殿之中。

一個身著華裳的少女,身軀羸弱,烏及腰,單薄如飄萍的身軀跨越了一道道宮闕朱門的阻隔,拼命向前跑去。

氣息森嚴的宮殿之中,萬水千山走遍的兩個人終於面對面站到了同一個畫面中,僅有一步之遙。

堅硬,柔美;殺戮,救贖;鎧甲,華裳。

少女向著少年伸出手。

“律塵……”少女的聲音遊絲一般飄忽不定。

少年扔掉手中的長劍,還沒有觸碰到那隻蒼白纖弱的手。

畫面突兀的徹底破碎了,黑暗從四面八方侵襲而來,猶如墜進了無盡的深淵之中,暗紅色的血液洶湧而出,少年出淒厲的吶喊。

他閉上了眼睛。

“最終能成就英雄的,是他的那顆心。”一個滄桑的老者,坐在一團閃爍不明的篝火旁囈語著,彷彿是不小心洩露的天機。

“漫長征途,即刻開始。”

畫面漸漸淡出,“海上州”三個大字浮現出來。

光線消散,幕布歸於無聲的平靜。

林樾被震撼住了,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裡那本《海上州》,內心湧起一股難以平復的激盪之情。

短短几分鐘的短片,像是將他帶入了《海上州》這本書裡的世界,次元壁轟然洞開,他竟然無法走出來。

“滄海桑田,變化莫測。”身後忽然響起了一個低低的男聲,林樾這才如夢方醒。

他回過頭,看到一個男子走過來,他帶著黑邊眼鏡,身材瘦削,短,應該是比自己大幾歲的樣子。

“這是cg動畫版的《海上州》簡介短片。”他引導著林樾走到旁邊一把竹椅上,兩個人面對面而坐。

林樾看著桌上的地圖說道。“我讀過整個《海上州》系列,為它的大氣磅礴所深深折服。”

“是的,海上州就是一個獨立存在的世界。”男子指指地圖上的廣闊疆域。

林樾將手裡的《海上州》放到兩人之間的桌子上,他頓了一下接著道,“你就是漠北吧?”

“我是漠北”男子起身,隨手從身後的書架上抽出一本《海上州》,放在了林樾那本旁邊。

“林一衡,歡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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