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違約就違約，被黑就被黑，那些狗仔和營銷號寫的喪心病狂的通稿就是點選率再高，信的人再多，都根本不能傷害我半分，最壞的結果不過是離開演藝圈而已。”
“不會的，”陳傾立刻阻止他的話，“無論如何你都不會離開演藝圈，而且今天才試了新戲……”
“沒什麼的，”他頹然地說著，偏過頭盯著窗外淹沒在雲層中漸漸西沉的太陽，“我不在乎這些。”
厚厚的雲層遮住了即將消失的陽光，陳傾覺得自己被一種暗無天日的疲憊擊中。
他今天試鏡的角色是什麼來著？陳傾搜腸刮肚地想，她檢索了一遍自己的大腦才現一無所獲，或許這件事情壓根兒就沒有進入她的記憶範圍，這段時間充斥她整個生活的，只有那個剛剛敗訴了的案子。
“試鏡，”林樾落寞地笑了一下，“你不希望我出庭，希望我去試鏡，那ok啊，我就去試鏡。去做你希望我去做的事情，只要你能開心。”
陳傾無言以對，是啊，是她覺得林樾不上庭、不出現才是最好的選擇，他應該去試鏡的不是嗎？劇組和片場才是屬於他的地方，他應該在鏡頭前演繹悲歡，在舞臺上綻放光芒；而那些煩人的官司，本就應該由她來面對。
“可為什麼即使我這樣做了，你還是每天眉頭緊皺，一點也不開心？”林樾修長微涼的手指掠過她側臉的面板，“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你，和現在站在我眼前這個你，還是同一個人嗎？”
“我……”陳傾強忍著酸楚“我從來都沒有變的啊。”
可林樾搖了搖頭。
“為了達到某些目的，為了保護我，你付出了的那些代價，連告訴我都不肯，你是很優秀很聰明，孤身一人上庭都不怕，因此所有的事情你對我只字未提。”他直視著她的眼睛，幽暗的眼眸深不見底，“我真的什麼都不配知道嗎？”
“我自己可以搞定這些的，所以不想讓你擔心……”
“陳傾啊，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他不再看她的眼睛，手也頹然地垂下。“我知道你做這一切有多難，也知道你都是為了我。”
陳傾看著他，那個公眾面前鮮衣怒馬，青春耀眼的少年，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卻目光昏暗，頹敗至極。
“但我關心的僅僅是……”他輕聲說，聲音沙啞而粗糲。“我是不是，差一點就要失去你了？”
陳傾的心被揪住，狠狠地疼了一下，這種疼痛瞬間蔓延到全身。她拼命搖頭，眼睛裡的水汽就在洶湧的邊緣。
“那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林樾停下了，目光飄向了門外露臺上那個背對著室內的男人。他拿著煙，卻一直沒有點燃。
“一而再，再而三……”他收回視線，笑得讓人心碎，“這些問題多俗氣啊陳傾，我還以為我們不會有這麼一天。”
落日的餘暉透過雲層的縫隙灑了下來，穿過落地窗照射到兩人腳下，彷彿一座沒有彼岸的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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