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一直在拍戲，沒有聽到。”林樾禮貌性地解釋了一句，“這會兒剛拍完一條。”
“我看了你們開機的報道，《海上州》這種大Ip，又會是明年大爆的……”李芯蕊顧左右而言他。
“你有什麼事情的話，不妨直說吧。”林樾看了一眼導演的方向，謝讓還在和副導說著話。
“其實……其實也沒什麼事。”李芯蕊分明是欲言又止的語氣。
“真的？那好，我還要去看看下一條的劇本……”林樾故意說。
“等一下，一衡，”李芯蕊慌忙說，“我……”
林樾沒有回話，他在等著李芯蕊繼續“欲言又止”。
拍攝地在B市郊區的一片樹林裡，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樹梢上堆滿了雲朵。
“一衡，對不起。”這句對不起說得很輕，像飄雪墜地，一片又一片堆積起來的聲音。“真的，對不起。”
——
下雪了。
潔白的雪花漫無邊際地從透明又夾雜著晦暗的天空飄灑而下，落在指尖的時候，美得無法言說。
男人穿著一件藏藍色的長大衣，雪花落在他肩頭，像是浮在深海里的星星倒影。
是高翎先看到的沈似來，但此時她轉臉面對著陳傾，“雖然你說沒必要見，但這種偶遇的情況……”
陳傾沒有反駁。
“我先去點菜，我記得路，走不丟的。”高翎向陳傾擺擺手，“我會給你點魚香肉絲的。”
陳傾點了點頭，高翎一溜煙兒地走了。
她看著眼前這位“故人”，幾年時間過去，時光並沒有改變他的外表，只給他帶來了一些磨礪後的沉穩。
“別來無恙。”他笑著對陳傾說。
“你也是，沈老師，”陳傾也禮貌地回應，“別來無恙。”
“學校還是記憶裡的樣子，”沈似來莫名嘆息了一聲，“不過，轉眼已經這麼久沒回來了。”
並不寬闊的主幹道兩側立著葉子掉光的法桐樹，伸向天空的枝丫在落雪的時候顯得更加蕭索，比起他們倆，或許這所學校才是真正的別來無恙。
沈似來踱步到了陳傾面前，“不介意和我走走吧？”
陳傾同意了。
夜幕初降，零星的路燈亮起，昏黃的光線下能清晰地看清每一片雪花尖銳的脈絡。
“今天回來，先去了逸夫樓的琴房，”沈似來站在陳傾旁邊，兩個人沿著路邊緩緩向學校裡走去。“是重新裝修過嗎？有些變了樣子，不太認識了。”
“雖然我們學校表面看上去還是這個飽經滄桑的樣子，不過除了琴房，小禮堂、排練廳和幾個食堂都重新裝修過了，圖書館也上了新的預約座位系統……對了，體育場也重新翻新過，”陳傾掰著手指，說了幾個這些年以來學校的變化，“還有，三食堂的F大招牌麻辣香鍋視窗撤掉了，以前很多東西，其實都不一樣了。”
沈似來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會兒才有開口道，“也許我離開這裡太久了，如果當時沒去英國，說不定和張愷一樣，拜在某個老師的門下，為了畢業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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