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闌珊，星光蒼茫。
“嗯……我知道。”陳傾用額頭貼著他的側臉，輕輕蹭了蹭，“不過，今天我好像終於有點體會到了和你對戲的女演員們的感覺。”演員林一衡的臺詞功力深厚紮實，他一字一句，清晰莊重，帶著承諾的強大力量，把婚禮上關於愛的誓言統統篆刻進她的腦海裡。
“雖然做了這麼多年演員，但今天的每一句，都不是臺詞。”林樾將她的手放在手裡握住，“既然你喜歡，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了，再說點兒給你聽聽？”
“這是額外的價格嗎？”陳傾抬眼看著他，“不過這麼多年，你還是一唱歌就能讓人感到世界的參差，從早上的《愛的季節》到晚上的《星辰大海》。”
林樾癟了癟嘴不做聲，低眉順眼的做小媳婦狀。
陳傾一點都沒有留情，求真務實的陳律師繼續說，“你的粉絲都說你是‘靈魂歌手’，那麼多歌，那麼多句詞就真的沒有一個字在調兒上，連高崎都帶不動你。”
努力憋笑的林樾，終於在她的吐槽下破功。
他開心的小虎牙出現在唇線邊緣，毫不掩飾地展示著他此刻的歡樂。
“而且你還帶跑了謝讓……”陳傾也笑得眉眼彎彎，伸手去揉他的頭。“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啊，為什麼要如此折磨高崎？”
今晚幾歌的時間裡，謝讓曾一度掙扎著企圖找到調，卻每次都被“人菜癮大”的林樾毫不猶豫地拐走。想到晚上高崎在他和謝讓的雙重打擊之下生無可戀的落寞身影，陳傾唯有深深的同情。
“我命由我不由天，當然更由不得他倆，”林樾樂不可支，眼睛裡星光晃動，他補充著，“高崎問我為什麼唱歌難聽還愛唱，我就這麼回答他的。”
兩雙笑眼對上，樂而忘憂。
天空是海底，海底是謎語。而所有謎語的謎底，就是眼前這個笑起來燦爛以極只屬於他的愛人。
“可是我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覺得好聽。”陳傾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你都唱成那樣了，我還覺得好聽。”
她重新窩到林樾懷裡，將後背靠在他胸膛上。“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喝得太多了？”
林樾的眼睛裡火光搖晃，但身後的篝火明明早已熄滅。“這叫濾鏡，粉絲有粉絲濾鏡，那你對我，就是配偶濾鏡吧……”
淡淡星光照耀著，纖長睫毛微微落下，在她的臉頰投出小片灰色，眉眼沉靜。
扣在腰間的手驟然收攏。
“早上謝讓說他有點不敢相信，說實話，連我自己也有點懷疑今天這一切的真實性。”林樾抱緊懷裡此時此刻唯一真實感的來源。
綿延不絕的風帶來潮溼溫暖的空氣，像那些即將接踵而來的幸福。
夜色深沉，兩個人在海風中向著酒店走去。陳傾回頭望著這片已經安靜下來的海灘。
“天亮之前，還都是婚禮。而且，今天的男主角只屬於你。”林樾看出她的戀戀不捨。“今後的每一天，男主角也都只屬於你。不過現在……”
他突然俯身貼在陳傾的耳邊，低低的聲音充滿了蠱惑，“我想和你植樹造林。”
“？”陳傾還沒問出口，卻瞬間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緋紅猶如胭脂，頃刻之間漫上她的面頰。
……
房間的地毯上鋪灑著一地銀白色，窗外樹影婆娑。他抱起陳傾向房間深處走去，原來這條綴滿星光的裙子，在同樣星光交錯的時刻才能展示出它真實的美。
當然，最美的一直是這條裙子的主人。
夜，才剛剛開始。
“謝謝你給我的這場婚禮。”陳傾攀著他的肩膀喃喃地說。
“該說謝謝的是我，謝謝你說‘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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