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皮箱子裡的“妖怪”(二)

書接前文,說周小義周隊長半夜接到一個拾荒老人的報官,說鐵道旁有“妖怪”,周隊長覺得疑惑,帶上幾個兄弟就要去檢視檢視,當眾人來到老人所說的地點,但見地上有一個棕色牛皮手提箱,周隊長把箱子開啟一看,眾人嚇了一跳。

箱子裡並不是什麼妖怪,竟是個小老頭兒,但見那小老頭兒像貓兒一般大小,整個身子蜷縮在箱子裡。

周隊長鼓著膽子用手電筒對著那小老頭仔細看了一番,頓時大駭,這他孃的不就是當年那個會縮骨功並且在鳳凰壩靶場逃走的石矮子嗎,這麼多年過去了,年紀雖變老,但模樣卻沒多大變化,化作灰他周小義都認識。

石矮子可能在箱子裡呆久了,身子骨吃不消,當著眾警察的面竟大變活人一般變回了人形,旁人看在眼裡是又驚又怕,周隊長聽說過此人會縮骨功,倒也不覺得驚訝。

石矮子還想跑,哪能讓他跑了?跑出去不到三步,就被周隊長給按趴在地。

石矮子怎麼會在箱子裡?您接著往下看。

眾人押著石矮子,提著箱子就走,為何要把箱子也提上,只因箱中還有大量的錢財,沿著鐵道走了不到兩分鐘,迎面走過了一老頭兒,那老頭見了警察像見到鬼一般,扭頭就跑。

周隊長一看這裡面怕是有貓膩啊,哪能讓他離去,也是沒跑出去幾步,就被制服了,那老頭被捕後幽怨的看了石矮子一眼兒,周隊長眼尖兒,被他捕捉到了,得!這兩人還認識,看你倆這麼熟兒,走吧!有什麼話回局裡說去。

押著二人回到局裡,一通審訊下來,不曾想前段時間火車上丟的財物正是這二人所為。

說這事之前,咱還得說說石矮子這人,三十年前槍斃此人的時候,突然起了一陣大風,石矮子趁亂利用縮骨功逃了,怕被警察逮著,不敢怠慢,一路倉皇逃到了市裡。

石矮子逃了這事兒,當時還真通知過市裡的警方,叫市裡也幫忙打聽一下石矮子的下落,奈何都沒當回事兒,犯人逃走這事兒又不是生在他們所管轄的範圍,市裡嘴上答應得好,可沒放在心上。

石矮子逃到市裡改名換姓,城裡那麼多人口,誰知道去,再加上警力方面也無心過問,所以一直沒現城裡還有個會縮骨功的石矮子。

石矮子到城裡後逼著自己把大煙戒了,煙是戒了,但還要生存吃飯不是,再去做乞丐,他可不想,這人是真不怕死,每當夜深人靜之時,依舊利用縮骨功潛入莊戶家裡盜取錢財。

石矮子住哪裡呢?在城郊一個大雜院裡租了一間房子,用三個字來形容這大雜院,就是“破,亂,窮”,警察查戶口都不願來這地兒。

這大雜院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好比石矮子隔壁屋,就住著一個小綹,姓馮,沒個大號兒,叫馮老七,專幹摸包兒的勾當。

由於二人住的近,一來二去的也混熟了,對方什麼樣的貨色心裡都有底兒,跟鬧著玩兒似的,兩人點香磕頭,拜了把兄弟,馮老七比石矮子大幾歲,石矮子便稱呼他為“大哥”。

石矮子會縮骨奇功咱就不多說了,這馮老七也是個有本事的主兒,只要是被他盯上的,甭管您口袋都多緊多牢,他都能把兜裡的錢財給您綹走嘍,而且還是神不知鬼不覺,等你反應過來,人早就沒影兒了,他就有這個絕活兒。

一個扒手,一個賊偷,說白了,這兩人都不是什麼好鳥,乾的都是一些偷雞摸狗見不得人的勾當,由於都是一些賊贓,花著也不心疼,這兩人吃喝嫖賭抽,是五毒俱全。

那幾年打仗,外面打得熱火朝天,沒人顧得上他倆,嘿,您還別說,這兩人的小日子過得倒是舒坦。

解放後嚴厲打擊犯罪違法份子,城裡三步一哨,十步一崗,這兩人的也不敢明目張膽作案了,再一個人也老了,人上了年紀,手腳也就不利索,尤其是馮老七,擔心再去街上摸包兒會露出馬腳,到時候就真完了,但過去染上了一身的臭毛病,沒錢心裡慌,二人天天呆在屋裡吃糠咽菜,這日子比死了還難受。

那時青平縣挖出一口溫泉,馮老七聽人說“泡湯”怎麼怎麼好,心裡癢,也想去體驗體驗,但石矮子卻不敢回青平縣,怕被人認出來。

這些年來兩人吃喝拉撒都在一起,比親兄弟還親,石矮子不去,馮老七心裡老大不得勁兒,就在一旁勸說道“兄弟啊,幾十年過去了,依我看來,認識你的人怕是都死絕嘍,你怕個鐵錘錘怕,儘管把心放在肚子裡,我保你不會出事兒……”

經馮老七一通攛掇,石矮子動了心,這些年來經常伸縮關節,導致身體大不如從前,聽人說“泡湯”有活絡筋骨的奇效,去泡泡也好,索性就聽大哥的。

當天夜裡倆老頭兒買了票上了火車,坐在二人對面的是一箇中年男子,同時也是個話嘮,滿嘴的江西話,逮誰和誰嘮,也甭管人聽不聽得懂,願不願意聽他說。

馮老七老家就是江西的,別人聽不懂,他能聽懂,那中年人跟他說這些年遠走他鄉,在市裡做了一點生意,如今賺了點小錢,就要衣錦還鄉,臨走前要去青平縣裡“泡泡湯”。

江西老表座位下有一個小皮箱,中途開啟取衣服的時候,馮老七眼尖兒,就瞧箱子裡面有許多的現金鈔票。

馮老七是什麼貨色,他就是個賊,手腳最不乾淨,雖說年紀大了,渾濁的眼睛看到那麼多錢財此刻也直兒了,心裡起了貪念,就想佔為己有。

綠皮火車在鐵軌上慢慢馳行,度慢得猶如一個年邁的老人,當下又是深夜,正是犯困的點,車廂裡大多數的遊客都打起了瞌睡,那個江西老表也不例外,這人心也是真大,帶著那麼多錢財還能睡得著。

看著這人睡得跟豬一般,馮老七暗喜好機會,一把拿起箱子又朝著石矮子使了個眼色,二人就奔火車上的廁所走去,廁所裡有個小窗,勉強能開啟一道視窗,二人費了一番功夫就把箱子給硬塞了出去,暗中記好路段,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返回了座位,回到座位上開始假寐裝睡。

火車到站,江西老表現箱子不見了,哭著喊著叫來了火車上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翻遍了整個車廂,又對每個乘客進行了搜查,結果就是沒找到,江西老表怒急攻心,一個沒想開,一頭撞死在鐵軌之上。

馮老七和石矮子可不管他死不死,火車到站後也沒出站,趁著現場混亂之際,偷偷沿著鐵道返了回去,在途中找了箱子,取出錢財,又把箱子給燒了。

二人得了許多的賊贓,大吃大喝得逍遙了好幾個月,又沒錢了,只從上次嚐到了甜頭,二人便把賊心打在了火車上。

去往青平縣的火車上坐著的都是有錢人,這點二人也知道,二人帶著了小皮箱上車,馮老七負責摸包兒,石矮子負責把賊贓帶下車。

怎麼帶下車呢?下車要透過安檢,一搜查準漏餡兒,列位別忘了,石矮子可會縮骨功。

馮老七把他塞進皮箱裡,二人在箱子裡做了手腳,皮箱裡做了一個通風口,也不用擔心時間長了石矮子會活活憋死在裡面,而且箱子外面從來不上鎖,鎖在箱子內,鑰匙則在他石矮子身上。

馮老七把摸包兒來的錢財裝進箱子裡,完事兒後去廁所,把箱子從廁所的視窗丟出去,石矮子會縮骨功在身,身子骨猶如貓兒一般靈活,也摔不死他,只要感覺箱子重重落地,石矮子就從裡面把箱子開啟,出來後提著箱子回去與馮老七會合,二人這番配合真叫一個天衣無縫,鬼都不易察覺,也難怪警察方面查了好幾個月都沒查出什麼結果來。

至於今晚石矮子為何會被困在箱子裡?只因這人一時疏忽,鑰匙忘了帶,怎麼折騰都沒折騰出來。馮老七左等右等見不著石矮子,心裡有些不安,就想回去找找,不曾想途中碰上了警察,還押著石矮子,此人做賊心虛,剛要跑,就被逮住了。

聽完二人的供詞,眾人這才知道原來是這麼回事,但大家夥兒心裡都有一個疑點,就問馮老七,說你箱子裡裝著個大活人,進站時是怎麼透過安檢的?

而馮老七的回答,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大為震驚。

那年頭的安檢沒有像如今社會這般,全是高科技,那時過安檢全由人工搜查,你說你馮老七提著一個裝有大活人的箱子過安檢,工作人員就沒有現嗎?

原來二人都買了票,也一起過了安檢,箱子裡面就幾件衣服,透過安檢,二人找個沒人的地兒,把箱子裡的衣服一扔,換作會縮骨功的石矮子裝進去,由馮老七提著上車,也就是說,過安檢時是馮老七和石矮子二人不假,但在大眾的視線裡,上火車的只有他馮老七一人。

石矮子再次被捕歸案,半年後這二人全都被拉去法場吃了槍子兒,這次槍斃石矮子,他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一槍打在腦袋上,死得不能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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