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人吃魚肉魚食人(十九)

這大嫂大半夜的趴在王麻子家窗戶上往廚房裡觀瞧,透過窗戶,但見王麻子坐在灶臺前,手裡端著一個大碗,碗中有肉,王麻子大口大口的吃得挺香兒,看得屋外的大嫂都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看了一會覺得她不對勁兒,王麻子吃的是什麼肉?自己活了大半輩子怎麼從未見過?

正當她疑惑之際,碗中的肉被王麻子吃了個精光,王麻子似乎還沒吃飽,鍋裡還燉得有多餘的,起身揭開鍋蓋,看那樣子還要再來一碗才能盡興。

他剛把鍋蓋揭開,差點沒把屋外的大嫂給嚇死。

王麻子吃的不是豬肉,也不是牛肉,怪不得自己從沒見過,敢情吃的是人肉,但見大鍋中有一隻嬰兒的手掌,此刻早已被王麻子燉得?爛,這駭人的一幕嚇得廚房外的大嫂好懸沒叫出聲。

這大嫂怕驚動王麻子,躲在屋外愣是沒敢吱聲,悄悄摸摸退了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麻子吃人這事就在大塘莊裡傳開了,村民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有好事之人就報了官。

官面兒上接到報案,派了幾個警察前來檢視,正好鍋裡還有幾塊剩肉,後經驗證,就是人肉,當下人證物證皆在,由不得他王麻子狡辯,就把此人帶回了所裡。

先是一通大刑侍候下來,就問他在那裡作的案,那小孩兒哪裡抱來的?

王麻子生得虎背熊腰,皮糙肉厚,一米八幾的大個兒,愣是沒把他打怕,對於吃人肉這事兒是閉口不言。

這人腦子本來就有點問題,問他啥他也不知道回答,警察那頭是拿他一點辦法沒有,最後迫不得已,只能到處走訪,打聽大塘莊周邊村子誰家有沒有丟小孩兒,打聽來打聽去,也沒聽說是誰家有小孩兒丟失這種情況,更奇怪的是,也沒有人來報案,下面沒人報官,上面就定不了王麻子的罪,死罪免了,活罪逃不過,最後以吃人肉的名義,判了他王麻子六年的牢獄之災。

問題來了,都說王麻子吃人肉,那被吃的小孩兒又是從哪來的?

王麻子那晚吃的確確實實就是小孩兒肉,不過那小孩兒不是他偷的搶的,而是在家門口不遠處撿到的。

也不知道是誰家小孩夭折了,為人父母估計圖省事兒,連墳坑子都懶得挖,將那死嬰裹著塊布就扔在王麻子家旁邊。

剛好那天夜裡被王麻子給現了,這人當時也是餓紅了眼兒,就把死嬰抱回去剁後又給燉著吃了。

換作任何一個正常人,即便再餓也不會打人肉的主意,可他王麻子腦子少根筋,餓急眼兒了什麼都敢吃,連人肉也不放過。

王麻子在大牢裡蹲了整整六年,期間家中無人打理,出來後房子都快塌了,好在門前那兩片魚塘還能用,他不想種地,還想著養魚,可當下身無分文,別說養魚了,連魚苗都買不起。

怎麼辦呢?就打算找親戚們借點錢,早些年王麻子一家本來就不招人待見,如今又聽說這人吃過人肉,誰還敢將錢借給一個吃人肉的神經病,七大姑八大姨們不但不借錢給他,反而像避瘟神一般避著他,對於他王麻子,別說借錢了,連剩菜剩飯都不肯施捨他一口。

為了生計,王麻子不得不賣把子傻力氣,去城裡做起了腳伕,王麻子生得壯實,幹別他的或許不行,幹苦力倒也能混口飽飯吃,兩年下來,也攢下點錢,有本錢了就不想起早貪黑扛大包,一心還想著要養魚財。

買了幾筐魚苗倒進自家魚塘裡,有過之前的教訓,這次學聰明瞭,知道賣魚飼料了,魚是能養活,但卻比不了人大塘莊人家,好在日子也能得去,誰料日子剛見好轉,人卻沒了。

錢駝子半夜入室盜竊,無意間在王麻子家糧倉裡現了大量的殘肢斷臂以及幾個人頭,後經仵作勘驗,死者死後都遭到了分屍,兇手還將肉給給割走了,田二爺等警察起初想不通兇手為何會這般殘忍,聽完村民說王麻子以前吃人肉,現在理解了,敢情這王麻子吃人肉吃上癮了,因此才會有那麼多人喪命。

王麻子前前後後總共謀害了六條人命,事後還將他們的肉割下來給吃了,做出如此喪盡天良般的事兒,也該著他遭報應,兩月前的一天夜裡,不知什麼原因,竟一頭栽進自己魚塘裡,頭朝下,陷進淤泥中怎麼也掙脫不開來,被活活憋死了,事後被人現,把屍體給撈了上來,後又埋在了他家屋後不遠處。

王麻子家鬧出這麼大動靜,迎來了不少人圍觀,其中就包括小胖的父母以及那些失蹤人口的家人,看到自己的親人落得這般下場,那叫一個哭聲一片,人死不能復生,傷心難過後,各自把親人的屍骸收好給拿回去埋了。

都知道這一切都是王麻子所為,可人都已經死兩個多月了,總不能說定一個死人的罪吧,這樁人口失蹤案至此,官面兒只得草草結案。

小胖之前有座衣冠冢,後又在王麻子家糧倉找到了一些僅剩的屍骸及人頭,二老心疼兒子,花大價錢給做了一口上好棺槨,裝好後便抬去給埋了。

下葬這天,田二爺和徒弟周小義也來了,這次到來又聽大塘莊的人們說起一件屍體丟失的怪事兒。

怎麼個事兒呢?王麻子害死了那麼多條人命,其家人恨透了,雖說這人已經死了,但失去親人的人家還不肯放過他,大傢伙坐在一起商議,決定把王麻子的屍體挖出來挫骨揚灰,出口惡氣。

一夥人帶上掘墳的傢伙式,浩浩蕩蕩的就奔王麻子的墳包去了,大傢伙你一鋤我一鏟,沒過多久就把墳挖開了,誰料想撬開棺材板一看,棺中空無一物,而王麻子的屍體,早已不知所蹤。

人口失蹤案告破,就數他季大鬍子最高興,雖說沒有升官,卻得了不少賞錢,為了犒勞這段時間來的辛苦,特意在城裡最好的飯莊“大順齋”擺了幾桌,除了手底下的兄弟,還邀請了關帝廟巡警隊眾人。

案子雖說破了,但師徒二人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憋著一肚子的窩火,正想找個地方大喝一場,以解心中哀愁,剛好季大鬍子請客吃飯,師徒二人帶著關帝廟巡警等兄弟也就跟著去了。

前文說過,大順齋乃是青平縣最好的飯莊,身上沒兩兒錢還真不敢進去,田二爺在城裡呆了好幾十年,也就去過一次,還是早些年周小義他爺爺過大壽,包了整個場子,周小義是田二爺的徒弟,就跟著沾了點兒光。

田二爺和季大鬍子手底下的弟兄加起來將近三十人,季大鬍子也是夠下足了血本,十人的桌上擺了三大桌,酒菜也都不差,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雞鴨魚肉、冷菜熱菜把桌上擺了個滿滿當當,除了周小義,饞得其餘人口水直流,都是幫窮哈哈,這輩子沒吃過這麼好的。

菜上齊,一幫大老爺們兒也沒那麼多的講究,夾起來就吃,端起杯就喝,怎麼痛快怎麼來,

田二爺季大鬍子和周小義另加七個兄弟坐一桌,坐在田二爺對面的一個警察生得一臉橫肉,說話大大咧咧的,一口魚肉下肚,咀嚼一番後突然臉色懼變,大驚道“這魚肉他孃的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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