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不侵,自成天地。
幾乎能猜到是幻境的石室內,赤.裸著上身的男人收緊手臂圈抱著白衣仙人,頭都搭在了白衣仙人的肩膀上。
“師尊?”
“師尊~~”
拉長的尾音令一人一獸都有些頭皮發麻,前者夾雜著怒火,而後者則夾雜著些許的尷尬。
白衣仙人分明就是江映離,端坐在蒲團上吐息綿長,神態安謐……縱然鼻間可嗅絕頂香味、耳旁可聞絮絮鬧聲,卻分毫不為外物所侵擾。
“師尊?”抱著人的男人再喚了一聲,忽然湊到仙人的耳朵邊,親了他一下。
白衣仙人眼睫毛一顫,終於睜開了眼睛。
“師尊。”男人驚喜地道,“你終於醒了。”
白衣仙人眨了一下眼睛,又閉上眼,道:“擾我做什麼,我還未出關……”未掙脫男人的手臂,倒似是默許讓他抱著。
那男人語帶埋怨地道:“弟子好不容易捉來兩隻金絲鼠,師尊一入定便天荒地老,肉最嫩的時候,也錯過了。”
白衣仙人的喉頭情不自禁地動了動,睜開眼,側頭垂眼去瞧自己的小徒弟……
“……你該不會又是從御宗的山頭那兒偷的吧?師兄與我說過,若你再敢偷吃他的靈獸,他定要打斷你的狗腿。”
男人“哈哈”一笑,道:“金絲鼠雖然稀少,但也不是不能飼養,御宗養得,徒兒自然也養得。”他在他肩膀上蹭了蹭,道,“徒兒養了不少,剛好都長大了……師尊,吃嗎?”
白衣仙人沉默半晌,到底抵不住那挖人心肺的香氣。點了點頭,起身,與男人一道坐到了石桌旁,接過他遞來的插著金絲鼠的樹枝,撕上面香氣撲鼻的熟肉。
“……啊,金絲鼠果然是最好吃的靈獸肉。”男人一邊吃一邊感嘆,偷瞧了白衣仙人一眼,又不著痕跡地抹黑了一把御宗宗主黎宏飛,“……師伯就瞧金絲鼠長得好看,整天‘小可愛’長‘小可愛’短的,殊不知像這樣美味的靈獸,就應該把它們放進鍋裡。”
白衣仙人撕肉的手頓了頓,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只怕師兄想把你也放進鍋裡。”
男人:“……”
香氣仍在石室內飄散,但隨著金絲鼠肉盡,漸漸就沒有一開始那麼挖心了。
雪絨獸只在最開始驚詫,後來反倒是平靜了下來。
那男人長得很是眼熟,分明就是長大了之後的阮舟搖。
阮舟搖現下的容貌幾乎好到了驚心動魄的地步,長大之後,褪去青澀,更顯得他身姿挺拔、俊美無儔。一身的腱子肉上覆著層薄薄的汗水,結實的肌理肉眼可見,面龐也比從前更顯得稜角分明。
雪絨獸甚至發現,他的桃花眼睫毛都比十四歲的他纖長得多,在眼底落下一片陰影……
原來在小徒弟心中長大的自己,竟是這個樣子的。雪絨獸不由地想,的確,比他現在這樣青澀的模樣更有男性的魅力……
阮舟搖死死地盯著石室內的兩人,明明應該一把將幻境打破,卻彷彿生根似的站在原地不動窩。
與江映離廝混的那段時間對他來說太過遙遠,若不是這小天境,他早已忘了個乾乾淨淨……
“今日的烤金絲鼠,味道如何?”終於吃完了,幻境裡的男人,迫不及待地問道。
白衣仙人道:“尚可。”摸出一瓶花露,慢慢地飲著,沖淡口中的鮮美滋味。
男人湊到白衣仙人那兒,硬要了半瓶花露。
白衣仙人自然也給了他,男人接了花露,一飲而盡……
“……師尊?”剛喝完,就發現人不見了。
白衣仙人在他喝花露時回到蒲團上坐好,將衣襬蓋上了膝彎。
“你怎麼還打坐啊……”男人湊到他身邊,又把他給抱住了。
白衣仙人似乎有點想把他推開,但是卻又沒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