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份送到閣內,這一份, 送到蓬萊山去……”
藍衣修士道:“範仙長不在蓬萊山, 是直接送給他還是……”
白衣修士道:“直接送到蓬萊山。”
藍衣修士便行禮, 退下了。
賈翁爾正準備再清點清點物資, 忽然輕微響動傳來,他目光陡變, 厲聲高喝:“誰?!”
一個披著斗篷的人從不起眼的角落裡走了出來, 將自己的斗篷給揭了下去。
“……是你啊。”賈翁爾瞧見阮舟搖, 目光就立刻變得溫柔了許多,“你的傷是不是已經好了,你是來找我的嗎?”
阮舟搖不答,只道:“師兄送這麼多東西去蓬萊,若是落入別人的手,範仙長可就說不清楚了。”
賈翁爾愣了愣, 轉而笑了起來:“仙長自有辦法不引起旁人的注意。你這小子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他那樣位高權重的人,還需要我們操心嗎?”
阮舟搖側頭, 彎了彎嘴角。
賈翁爾這幾日早被阮舟搖給勾得心裡癢癢了, 江映離過於冷冰冰,他不敢動手,但是阮舟搖看起來年少,他稍加手段應該就能使他屈服……
“……你來都來了,不如到我那兒喝一杯酒再走?”賈翁爾努力誘哄他道, “我那兒的酒又香又醇……還有不少小玩意兒……”
手碰到阮舟搖肩膀的一剎那,阮舟搖抓住他小臂反手一扭。
賈翁爾清晰地聽見了“咔吧”骨頭斷裂的聲音,阮舟搖彷彿看死人般的黑暗目光撞入他的眼簾,面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驚駭!蔓延過四肢百骸。
縱然面對江映離,賈翁爾也不過覺得有些敬畏,但是撞上阮舟搖的視線時,賈翁爾感受到的卻是驚懼!
一絲不知名的力量從手腕刺入,眨眼便向他丹田處爬來,賈翁爾全身是汗,面色煞白,顫抖著嘴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的修為明明比阮舟搖高!
“住手!”
兩個字如同天籟一般在耳邊響起,賈翁爾費勁地扭頭看去,只見一個白衣仙人也從角落處出來,一邊揭開斗篷,一邊向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不,不對!”賈翁爾彷彿才反應過來似的,驚疑不定,“你們不是異戊閣的人,你們是誰?!”
阮舟搖用了巧力,幾乎把他的手臂給拗斷了,賈翁爾哀哀直叫,氣勢陡洩。
江映離卻有些嚴肅地對阮舟搖道:“阮錯,你剛才在幹什麼?”
阮舟搖道:“這人想對弟子不軌,弟子便給了他一點兒教訓。”
江映離分明瞧見阮舟搖身上冒出了黑氣——那黑氣是妖魔之力,而且彷彿是被他控制著似的,然而那不過是眨眼之間,他完全沒抓到小徒弟任何把柄……
“你先把他鬆開。”江映離道。
阮舟搖聽話地將賈翁爾的手臂放開。
賈翁爾連連後退了幾步,十足戒備地盯著眼前的人。
“你剛才說的蓬萊山範仙長,指的可是劍堂長老範飛平?”
賈翁爾心念幾轉,道:“蓬萊山有那麼多姓範的仙長,只您口中的這位我不認識。”
江映離堪稱平靜地道:“是他獨自一人與你們異戊閣有交易,還是整個蓬萊?”蓬萊山其餘姓範的仙長怕連“仙長”都稱不上,更別說賈翁爾口中的位高權重了。
賈翁爾沉默,他在掂量著江映離的身份,生怕自己說錯一個字便招來大禍。
江映離道:“你既然不願意說,那我也不會為難你……”
“嗡”地一聲,落星劍出,賈翁爾反射性地抬手想擋,只覺得手上一輕,還沒覺出任何痛處,右手手臂便掉落在了地上。
“啊……”賈翁爾的神情立刻變得驚懼,捂著斷臂跌坐在地打滾嘶吼,“啊啊啊啊啊啊——”
江映離道:“今日我斷你一隻右手,希望你往後不再犯這淫戒!”
阮舟搖目光深暗,盯著江映離,彷彿想看他這麼做有多少是為了自己。
江映離看也沒看賈翁爾一眼,對阮舟搖道:“我欲去尋你師伯一趟,阮錯,我們出去吧。”
阮舟搖便知道江映離這是想出寧雲山了,一言不發,跟在了他的身後。
江映離走到金晶礦的開採地,閉目,喝了一聲:“去!”
落星劍急速旋轉,彷彿離弦的箭一般往空中刺去。
整個天空忽然都白了一下,眨眼間,寧雲山上的結界便全都消失了。
原來寧雲山的結界陣眼懸浮在金晶礦這片山頭的半空!
前世阮舟搖根本就無法靠近金晶礦,是以他才如何尋陣眼也尋它不到。
出了結界,但只見四周草綠青茂,鳥語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