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滿月宗不過待了短短几日, 很快,就到了分別的日子。
範飛平顯然知道江映離吃軟不吃硬,送別時刻, 都不敢上前來說一句話,只是跟在他們後面,甚至不顧孔平偶爾的探究眼神……
“……浮生鏡我帶回太衍, 一月之內便會親自歸還。”
孔平卻道:“不如仙君還是讓浮生鏡留在太衍吧……”
江映離一怔,幾乎不加考慮便道:“不妥!”
孔平卻道:“仙君已讓浮生鏡認主,而我滿月宗, 又預備再收弟子,在閻浮提上走動……”
若滿月宗一如既往地低調, 浮生鏡放在他滿月宗內, 也沒太大的風險,但是現在的滿月宗並沒有護住神器的能力, 且浮生鏡又漸漸地招人惦記了起來……
昔年征服浮生鏡的事懾退了大半的修士, 可是人都是記吃不記打的, 滿月宗要在整個南贍部洲“重出江湖”,留浮生鏡,只是留了一個隱患。
江映離領會了孔平的意思,便道:“……那此物便留在太衍,不過, 太衍只是代管,若有需要,孔宗主傳個口信便是。”
孔平道:“有勞仙君了。”
江映離和他道別, 並要與小徒弟回太衍山。
阮舟搖不著痕跡地瞄了一眼遠遠佇立在山頭甚至都沒敢下來送的範飛平,非常自然地主動環住了江映離的腰,道:“弟子已經結丹了,師尊直接帶我御風回去吧,我現在能受得了。”
江映離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反射性地看了一眼孔平。
孔平果然忍不住看了一眼阮舟搖抱住他的腰的手,不過他沒說什麼。
江映離拉開了阮舟搖的手臂,道:“你這樣會掉下去!”直接走到了阮舟搖的身後,攬住了他的腰。
師徒兩人眨眼之間便上了雲端,站在山階之上都瞧不清他們兩人的身影。
範飛平盯著高空半晌,揮一揮袖,離開!
…………………………
“你既已結丹,往後便可自行修習御風之術。”
江映離帶著小徒弟落在太衍雲巔結界外,剛落地便吩咐了小徒弟一句。
阮舟搖腳踩在石階上,只覺得彷彿踩在一團棉花上一般。
頭重腳輕,腦子也非常地懵。
他現在的身體明明能受得了這長時間的御風之苦,但不知是不是從前已經暈習慣了,他現在還是很暈。
江映離撐住了搖搖晃晃的阮舟搖,道:“……還是不行嗎?”
阮舟搖道:“行。”
江映離沒說什麼,但仍然攙著他,開啟結界,往雲巔上走。
上了石階,又再過平地,眼前一座石橋連線著硃紅清雅的小亭。
江映離本要扶他過橋,阮舟搖彷彿喝醉了酒似的把他往回扯:“不,不走橋……”
江映離道:“不走橋走什麼?”
阮舟搖指著旁邊澄清的湖水,那湖水上大大的卵石列成了一排,正好供人過路。
江映離道:“往那邊走水靈力太洶湧了。”他皺眉道,“你腦子本來就暈,若是水靈力湧入你上丹田……罷了,還是走橋吧!”
阮舟搖仍舊不肯動,還從自己須彌戒子中取了一把傘出來。
江映離見傘便是一愣。
阮舟搖開啟油紙傘,拉著江映離往卵石那邊去。
江映離也不知怎麼地,沒有阻攔,卵石大小隻可供一人走過,阮舟搖和他擠了幾塊卵石,為他撐著傘。
兩人擠一把傘,油紙傘上的花紋都隨著光線映在了彼此的身上,
江映離心中煩悶,尤其阮舟搖幾乎和他貼在一起!
這石頭總共才多少大,兩個人擠像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