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車約莫行了兩天方才到蓬萊的地界。
追風馬已經是最快的靈獸了,但畢竟快不過御風。
蓬萊受命接待的弟子等在山門, 當刻有太衍標誌的車馬一到, 那兩人就都迎了上來……
阮舟搖抱著江映離,下了馬車。
馬車外的修士瞧見這幕便愣了愣, 一個略年長些的修士拿著枚玉簡, 有些疑惑地問:“是阮師弟嗎, 你懷中這是……?”
阮舟搖抱著人,非常淡然地道:“是我的道侶。”
“!!”
“!!”
來接待的兩個修士都自面上顯出了驚歎的情緒, 阮舟搖看起來極為年輕,想不到這麼年輕,連道侶都有了!凡俗之中人們成親得早, 可閻浮提各大仙門,沒有幾人會在十來歲便定了終身……
“……想不到師弟竟會帶道侶來。”年長些的修士沉吟片刻,道,“蓬萊規矩, 剛入門弟子要做半年到一年的雜務, 你這還帶了一個人……”
阮舟搖道:“他也是個修士, 不過,天生有些痴傻……”
封印江映離大半記憶,只留下一些最基礎的生活認知, 阮舟搖當然不會寄希望於失憶的江映離有多聰明——而且江映離縱使是記憶在的時候, 偶爾也有些傻呼呼的。
年輕修士露出些古怪的神色,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地方去。
年長修士咳嗽了一聲,道:“若是他幫你幹活的話, 怕是分量會加倍——師弟,若你不想多些活幹的話,這道侶還是留在家裡的好。”
阮舟搖道:“加倍就加倍吧。”
年長修士沒說什麼,把玉簡遞給了年輕修士,年輕修士又遞給了阮舟搖。
阮舟搖把江映離攬到懷裡,空出手來,將玉簡貼上額頭。
蓬萊各個分堂的組成,包括礦山分佈……藏書閣、馭器閣等……修煉的山脈都入了腦海。
年長修士又拿出一枚玉佩,道:“滴一滴舌尖血便好,往後這枚玉佩就是你的弟子信物。”
阮舟搖應了,而後,抱著江映離,在那兩個修士的帶領下到了自己分到的山頭上。
蓬萊極大,與太衍相似,佔了一片連綿看不到頭的山巒靈脈。
阮舟搖是太衍過來的,蓬萊的安排並未怠慢,他分到的這一處洞府,不必探查便可感受到周邊靈氣有多麼的濃郁……
兩名修士簡單介紹完他未來一年的任務後,就離開了。
蓬萊與太衍不同,太衍外門弟子雖然也要幹雜務,但是平日裡的課是幾大宗的長老堂主一起教授的。
蓬萊則更傾向於自我修行,除了幾個內門弟子有師父教導,其餘的人都是自己領悟、又或被出色的內門弟子看中教導,並不統一上課。
阮舟搖早知道這一點,因此才敢把江映離帶過來。只要他想,便在蓬萊金屋藏嬌十年,也沒人發現得了他。
把裹得嚴實的江映離放到屋內的床榻上,關閉山頭結界,再入恆陽劍。
江映離彷彿沉睡,連原本皺著的眉頭都舒展了開來。
寧招玉顯出身形,道:“你師尊的修為太高了,最多三個月,恆陽劍下的烙印必定鬆動。”
阮舟搖摸了摸江映離的臉,道:“他沒醒過來過嗎?”
寧招玉道:“你不在的時候醒過來過一次。”
阮舟搖抬眼看他。
寧招玉道:“不過,很快就又昏睡過去了。”他道,“一般這種情況修士是不容易醒的,他醒過來很可能是做了‘噩夢’——比如說,又夢見被你逼進這恆陽劍裡來……”
阮舟搖不語,明知道寧招玉這是在擠兌他,但是他卻當做沒聽見。
寧招玉不過寄居於恆陽劍,縱然他生前再怎麼厲害,卻也無法動到他一根手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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