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舟搖狠狠地瞪了江映離一眼,似乎是在責怪江映離惹是生非。
江映離閉著嘴巴, 安分地跟在阮舟搖的身後, 由江裳領路,跟著他去了他在方丈山上的居所……
方丈山上, 聽雨小築。
籠罩著七彩霞光的美麗所在, 擁有著一個同樣極其美麗的名字……
江裳入了聽雨小築, 面色蒼白,堪稱艱難地把自己挪到了一張小几的後面。
阮舟搖彷彿一點兒也沒注意到江裳的虛弱似的, 面無表情地道:“掌門……”他向江裳行禮,“你若沒有什麼要事的話,晚輩就先行告退了。”
“等等!”江裳卻叫住了他, 遲疑了片刻,才捂嘴咳嗽了兩聲,問:“你……你這幾年在太衍山,過得可好?”
阮舟搖道:“過得很好。”
江裳道:“那, 你師尊的身上, 為什麼會有恆陽劍的氣息?”
江映離看了阮舟搖一眼——他幾乎是立刻意識到江裳口裡的阮舟搖的“師尊”是他。
他和阮舟搖, 是師徒?!!!!
阮舟搖的臉色猛地沉了下來。
他萬萬沒想到,竟會在江裳面前漏了端倪。
若是江裳看出江映離的不對勁,別說哄騙江映離了, 他就是把江映離帶出方丈山也難!
江裳似乎察覺到了阮舟搖身上的殺意——他獨帶了他們兩人進聽雨小築, 他又重傷在身,若阮舟搖真想動手,倒也未必會失敗……
“你身上的魔血……咳……咳咳……”
江裳猛地又咳了幾聲, 彷彿要咳出血來似的。
江映離莫名關心,上前了一步。
阮舟搖一把攥住江映離的手腕,把他拉了回來。
江裳皺緊眉頭盯著他的動作:“你,要入魔了麼?”
阮舟搖諷笑了一聲,道:“江掌門這麼關心我,看來仍是惦念著我的父親。”
江裳渾身一震,道:“你畢竟是,故人之子……”
阮舟搖歪了歪頭:“那您關心夠了嗎?”
眼見著阮舟搖要帶著江映離離開,江裳道:“等等!”他艱難地站了起來,“你是不是用恆陽劍封印了你師尊的記憶?”他道,“你師尊他修為太高,就算你只是封印,也會損傷他的神識……”
阮舟搖回頭,冷冷道:“別胡說八道!”
江裳道:“你就沒有檢查過他的魂海嗎?不信的話,你現在就可以查檢視……”
阮舟搖抓起江映離的腕子,不信邪地探入了他的靈臺。
江映離靈臺上的小人蜷縮著,而魂海中空空蕩蕩,靈力果然不穩……
江映離的神識竟然真的受損了!阮舟搖臉色難看。
江裳深吸了口氣,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看情況,阮舟搖倒也不像是恨江映離。可既然他不是想折磨江映離,無端用恆陽劍封印自己師尊的記憶,又是為什麼呢?
阮舟搖放下江映離的手腕,冷冷地道:“這與你有關嗎?”
江裳道:“如果,你想讓我幫你修復你師尊的神識,就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阮舟搖不答,只冷笑。
江裳與他對視半晌,妥協道:“……我會為你師尊療傷,你出去。”
阮舟搖道:“療傷難道還要避開我嗎?”
江裳皺眉喝道:“出去!”
阮舟搖:“……”
終究顧及江映離魂海中那慘淡的顏色,且偌大的閻浮提怕也只有瓊華掌門瞭解神器……若錯過這機會,倒還真有可能給江映離留下隱患……
阮舟搖臉色很不好地離開了。
江裳靠在軟椅上,閉上眼睛,臉色更加地蒼白……
江映離低聲道:“我真是他的師父?”
江裳又睜開眼,壓了壓自己的太陽穴,道:“你坐過來。”
江映離坐到了他的身邊。
江裳握住他的手腕,把了把脈……
江映離注視他良久,忽地道:“寧前輩?”
江裳眼皮子動了動,抬眼,道:“你叫我什麼?”
江映離淡淡道:“寧前輩。”
江裳沉默著,放下了他的手,道:“……你是怎麼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