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離說不清。
他現在的情緒很不對頭,卻連他自己也不知為何會如此。
腹內那團靈力已消失了許久, 無故被影響情緒的事也再沒有發生。
正通大師還說他腹內有胎息……對了, 胎息!
江映離道:“敢問大師, 我早前丹田之上曾出現過一團靈力, 最近方才消失……”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道, “那團靈力總能影響到我的情緒,這……這是怎麼回事?”
正通大師沉吟片刻, 道:“女子有孕, 情緒都易起伏。”他道,“想來男子也是差不多的。”
江映離自蓬萊甦醒後, 那團靈力就在他的丹田內, 若因孕事而情緒低落,時間對不上……
遲疑片刻,江映離卻未曾將此事道出。
靈力出現時他分明元陽未洩, 只是阮舟搖說他們曾在“夢”中相好……也許,那就是原因。
阮舟搖在山上砍了大概一個半時辰的柴。
日頭漸漸升高了,陽光也變得金燦燦的。
他在此地揮汗如雨這麼久, 積攢下來的木頭量卻肉眼可見得少。
把斧子扔了,一屁股坐在了樹根上!
阮舟搖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四周, 見原先跟著他的小沙彌正離他七八丈開外,掏著自己的布兜,抓著個饅頭在那兒啃……
心念一動,指間成訣。
劍氣自空中成形, 噼裡啪啦地席捲而去,轉瞬間便把半山的樹木都給摧殘了……
“啊啊啊啊!!!”
小沙彌哀嚎著在山路上蹦了起來,小跑著往阮舟搖的方向衝!
“你你你你你——我才一會兒沒注意,你怎麼能就把所有的樹都砍了!”
阮舟搖道:“一棵棵砍未免太慢,且我雖已辟穀,瞧你吃東西也餓……我想早點幹完活早點休息……”
那小和尚蹲在一棵倒下的蒼天大樹旁,心痛得甚至都有些哆嗦:“這些樹是我和師兄當年一棵一棵種的,我叫你隔兩棵樹砍一棵,這樣也合休養生息之道……”
阮舟搖道:“你再種,不就行了?”他有些不以為然地道,“便是隔兩棵樹砍一棵,再種回去的樹,也得好幾年才能長大。”
小和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待得來收柴火的師兄到了,他便在師兄跟前告了阮舟搖一狀!
他那師兄未曾剃度,也是帶髮修行,聽聞此事,便對阮舟搖道:“師兄已砍了這許多柴火了,請跟我來吧。”
阮舟搖臨走的時候,就對著那小和尚笑了一下。
——他當然是故意的,正通大師派這小和尚盯著他,叫他隔兩棵樹才能砍一棵樹……他雖知他們未必是為了為難他,只是若真按他們的叮囑,他在這山上,至少得砍幾日的柴……
與其如此,不如搗亂。
回北山寺後,那帶髮修行的僧人帶著他去見主持。
阮舟搖向正通大師見禮,正通大師見了他,倒沒責備他的亂來。
他道:“你師尊已醒來了,你去看看他吧。”
阮舟搖便應了,向正通大師告辭,摸到了江映離住著的禪房中……
木製的禪房粗舊,房梁與頂樑柱都顯得粗糙灰暗。
江映離把窗戶開啟了,讓陽光透進了禪房。
竹蓆鋪在小榻上,他將桌案搬到了離窗子極近的地方。
提袖研墨,寫了一個“靜”字。
“——師尊!!”
驚懼,差點便沒喘上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