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刻著符紋的鉸鏈, 在身上晃出一陣聲響。
在外看守的蓬萊弟子忍不住往牢內看了一眼,發現阮舟搖一動不動地繼續躺在稻草堆上,忍不住地道:“你可莫要想逃……”他警告道, “就算你能掙脫這封靈鉸鏈,還是闖不出閻浮提的。”
阮舟搖沒有吭聲。
那弟子扭頭回去。
沒多久, 又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響。
“哎,你——”蓬萊弟子扭頭,欲要好好對阮舟搖說教說教。
阮舟搖這時出聲, 道:“我只動一動, 也不行麼?”
那蓬萊弟子遲疑道:“行,當然行……”他見阮舟搖未曾抬眼, 只撥弄著手上身上的鏈條,情不自禁地嘆了一口氣, 道, “誰叫你是魔呢?”
“……呵。”
是啊, 誰叫他是魔呢?
若他不是魔,前世必不會被逼離江映離的身邊。
若他不是魔,今生也能與他安穩度日。
——誰叫他是魔呢?
修為一節一節地上漲,不顧經脈脹痛, 強提至合體期。
他體內妖魔之力足以支撐他的經絡暫時恢復到合體期。
而這刻滿符紋的鎖鏈,鎖不住一個合體期的魔!
“哐啷——”
忽然,牢籠外有動靜。
阮舟搖將修為全數壓下,因有遮掩氣息的墜子與這封靈鉸鏈,他知道自己絕不會露餡!
但只聽蓬萊弟子上前行禮問好, 道:“各位師伯好。”
為首的柳明坤揮了揮手,那蓬萊弟子便替他們把牢門開啟,退了下去……
方疏華小聲道:“此事不告訴師兄他們,只我們幾個來,是否有些不妥?”
黎宏飛道:“他們倆向來心軟。”
柳明坤則道:“若是師兄他們知道了,怕不許我們動用私刑。”
阮舟搖慢慢地從稻草上爬了起來。
方疏華第一個推門進去,柳明坤在最後,將門帶上。
阮舟搖早已聽到他們幾人的私語,面無表情,垂著長長的眼睫,也不起身,道:“……阮錯見過師伯師叔。”
方疏華情不自禁道:“這幾日你受苦了。”
柳明坤與黎宏飛立刻就瞪向了他,目中很有幾分責備!
方疏華重咳了一聲,道:“阮錯!”他面上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了起來,“你與你師尊的事——你可知錯?”
阮舟搖沉聲道:“阮錯不知錯!”
黎宏飛氣道:“你看,我就說!”他指著阮舟搖,手都有些發抖,“事到臨頭還無悔過之心,真是枉費了師弟一番教導!”
柳明坤拉住了他,對阮舟搖道:“旁的事,你情有可原,我們也知這其中多有誤會……只不過,你對你師尊的所作所為,卻是真真切切不容你抵賴。”他頓了頓,才道,“阮錯,你真不知錯嗎?”
阮舟搖道:“師伯師叔們想要給師尊出氣,儘管來便是!”他道,“正好這幾日無聊!”
此話可氣,黎宏飛幾乎被他點炸了,當真從須彌戒子中取出一根又粗又長的木棍來。
方疏華忙從他手上將木棍奪下,道:“若使棍棒,教別人知道了成什麼樣子?”
黎宏飛就彷彿從前每次知道阮舟搖偷他御宗的靈獸般氣急,恨恨道:“等回了太衍山,不讓他罰滿五大缸,真正對不起我太衍門規!”
阮舟搖一聲不吭,根本便沒注意到黎宏飛此話的另外一層意思。
三人之中,就數黎宏飛最生氣,因此,他也是第一個上來打他。
黎宏飛抽了他十下竹條,不多不少,剛好十下,
柳明坤接過,在動手之前,還鄭重道:“太衍門規,欺師滅長者,應受三百鞭撻!如今我三人以竹條代刑,阮錯,這已是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