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裡沒有的症狀忽然一下子都開始出現了。
江映離不但腥味未除乾淨的魚吃不下去, 連已被阮舟搖燉煮得肥肉幾乎化在湯裡的靈獸肉也吃不下去。
他只能吃清炒的蘑菇木耳,甚至阮舟搖為他去找花露的時候, 他還會順便在路上摘了幾個未完全成熟的果子。
想吃酸的……
忽然有了這個念頭, 這個念頭就再也去不掉了。
阮舟搖發現江映離在路過山上的果樹時, 忽然會變得手欠, 把沒有成熟的果子給摘下來。
摘下果子後,江映離會用餘光瞄他——當然只是餘光,而阮舟搖一旦沒有表現出特別關注他時,江映離就會偷偷地把果子吃掉。
“……”
阮舟搖也摘過那未完全成熟的果子。
酸!
入口就是酸!
還有點澀。
江映離吃獨食也就罷了,偏偏吃的還不是好吃的獨食。
“……師尊?”
阮舟搖把那些還未成熟的果子摘下來用糖醃製, 做了果湯。
酸酸甜甜,江映離果然很喜歡喝。
味蕾得到了滿足,江映離就變得特別好說話了起來。
阮舟搖也說不清江映離哪兒發生了變化——江映離從來不是一個熱情的人,但就好像, 比以前稍稍黏糊了那麼一點點。
躺在床上, 江映離睡在床裡, 半個頭偏向了他的方向。
阮舟搖用手指輕輕地摸他的臉。
江映離眼睫毛顫了顫,卻沒有睜開。
阮舟搖道:“師尊過來些好不好?”
江映離皺了皺眉,似乎嫌他麻煩。但是他眼睛都未睜開, 當真抱著被子往阮舟搖的方向挪了挪, 頭抵住了他的頸窩。
“……”
阮舟搖心滿意足地把人抱住摟在懷裡。
不管江映離為何有這樣的變化, 他都覺得,這樣的變化非常地不錯。
※
“……來人可是古先生?”
富麗堂皇的閣樓,門前的弟子都戴著面具。
古丁齡披著大大的斗篷, 低低地“嗯”了一聲。
那樓前其中一名異戊閣弟子便道:“閣主已等候古先生多時,古先生,請。”
古丁齡便跟著那弟子,繞過一九曲十八彎的迴廊。
狡兔三窟,異戊閣也有五個老巢,那五個老巢不管大小,一應都是“大本營”。
也只有古丁齡,知道異戊閣閣主在各個老巢中出現的規律。
“……我還以為古先生進石西境了,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又與先生見面了。”
古丁齡沙啞著嗓音道:“閣主最近瀟灑得很,我看這異戊閣上上下下都有些懶怠,想必是你這個做主人的,把懶惰傳染給了底下的人……”
異戊閣閣主笑道:“他們自己懶惰,又與我何干?”眸子轉向了古丁齡,又道,“不過古先生,你將臨川穀與破山宗一起滅門,這可讓我們異戊閣少了不少的生意……”
異戊閣處於灰色邊緣,像臨川穀這樣的宗派自然更多找他們些。
閻浮提正道勢大,邪道,則便相對勢微。
只不過這世上從來是此消彼長,風水輪流轉。
譬如這異戊閣閣主,就堅定不移地相信,閻浮提正道即將勢微。而正道勢微了,異戊閣也就到了勢起的時候……
古丁齡道:“我這兒卻有幾筆閣主更感興趣的交易。”
異戊閣閣主挑眉。
古丁齡就從自己的袖子裡抽出一副卷軸來,展開……
但只見那捲軸上畫的分明是閻浮提的地圖。
而有人,在某些宗派上畫了只小旗子,還將一些宗門用硃砂筆連在了一起,旁邊幾行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