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離仙君。”
重華宮內。
江映離被元靈珠所制, 面色蒼白卻仍舊冷靜。
古丁齡仍戴著一張面具, 站在他的跟前, 打量戴著鉸鏈的仙人半晌,才道:“怪不得他會為你所迷, 映離仙君,風姿的確是好……”
江映離道:“阮錯呢?”
古丁齡道:“君上將你交給了我。”
江映離沉聲道:“我要見阮錯!”
古丁齡道:“仙君與旁人有染,君上他自不願意見你……”
江映離目光如鋒, 頃刻間就向他刺去!
古丁齡道:“這近十年來, 你與旁人親密,如今又何必再回頭來找君上呢?”
江映離動了動手腳上的鉸鏈, 道:“我沒有!”
古丁齡道:“縱然你沒有, 在他心裡,已是有了。”
江映離胸口起伏, 似是早先暗傷未愈,剋制不住地咳嗽。
阮舟搖形如透明, 只恨無法干預!!
古丁齡透過面具盯著江映離半晌, 才道:“映離仙君可相信天命嗎?”
江映離道:“天命雖是定數,卻可更改!”
古丁齡道:“你會是君上的死劫。”
江映離聞言, 猛地抬頭看他。
古丁齡道:“君上他註定是妖魔之主,也註定會成為三界之主……”他道,“這是天命!”
江映離道:“若你不蠱惑他,他不必走上這條不歸路!”
古丁齡情不自禁地笑了一聲,像是在嘲諷:“我若不蠱惑他,他早就不明不白地死了!”他道, “他只有這一條活路:當上這三界至尊,征服閻浮提——只有這樣,閻浮提才能容得下他!”
江映離道:“我可以與他隱居,什麼地方都好……”
古丁齡道:“待得過幾年快活日子,便再步他父親的後塵?”他沉聲道,“我絕不允許!!”
江映離道:“他若做那許多孽,便能長久麼?”他閉目道,“閻浮提絕不可能屈服於他,他便真做這三界至尊,總有一日會被拉下馬!”
古丁齡道:“沒有誰能真正把他拉下馬,除了你!”
江映離似乎愣了一下,道:“我?”
古丁齡冷冷道:“他若要活下去,只有當這三界至尊,而要當這三界至尊,唯一可能讓他功虧一簣的,就只有你!”
“他本來就不該成功!”
古丁齡質問道:“你想害死他嗎?映離仙君,你捫心自問,若他真做了什麼對不起閻浮提的事,你會不會殺了他?!”
江映離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古丁齡道:“那蓬萊的範飛平,寧願背叛閻浮提也想你活下來,他本要阻止你來找君上的,卻不知你用了什麼手段,竟讓他鬆了口。”
江映離道:“他不做這些事,一定,一定也有機會活下來……”
古丁齡臉色非常難看地道:“若是他父親渡劫,還有一線生機,只是阮錯代劫——”他身體都似乎繃緊了些許,好半晌才放鬆,道,“映離仙君,你賭得起嗎?”
江映離似乎被他這話給問住了。
古丁齡毫不心慈手軟地廢掉了他行功的經絡!
全身自主執行的靈氣被迫截斷,真氣逼在丹田之內,但魂海卻快速地枯竭。
江映離疼得發抖,汗如雨下,幾乎整個人都被汗水浸透……
“有件事我要告訴你。”古丁齡最後道,“君上他雖痴迷於你,但廢你經絡之事,他是同意了的……”
江映離不敢置信地看向他,汗水流進眼睛,又從眼角處流了下去……
古丁齡一直等到他流汗不再那麼厲害了,用水靈力簡單地替他洗去了些汗水,將他捆到了重華宮內的木架子上……
“師尊……”阮舟搖徒勞地碰觸著自己現下根本碰觸不到的人。
江映離渾身發顫,睜開雙眼,似乎能看見他。
阮舟搖心頭一緊,道:“師尊!”
江映離似乎還沒消盡那疼意,盯著他,道:“你恨我……”
阮舟搖道:“不——”
江映離雙眸卻有些渙散,彷彿以為自己看見的只是幻象。
“……你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