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舟搖拿到了玉清門請帖, 便欲偽裝成玉清門弟子參加太衍舉辦的百日宴。
妖師古丁齡忙得厲害, 無法和他一起去, 最後,也只得無奈地叮囑, 讓他仔細注意不要暴露身份。
阮舟搖自然是應了的——不過,是否能真的做到那可就不一定了。
佘歸真纏繞在阮舟搖的手腕上, 近乎是興奮地道:“回太衍——要回太衍了嗎?”
阮舟搖道:“你要見機行事,不能貿然出現在太衍中人的面前。”
佘歸真吐著蛇信子, 道:“我知道的。”
阮舟搖便與佘歸真住在了玉清門, 準備到時候和玉清門的大部隊一塊兒上太衍賀喜。
太衍這場百日宴請的人很多, 聽玉清門的人說,很久以前如此盛會,只在蓬萊劍神苗溪遠之子苗子越出生時有過。
孟航飛與孟航一兩兄弟出生時閻浮提正值多事之秋, 因此,倒沒有像苗子越與現在這位“平安”相比。
“……卻不知太衍仙君是與誰有的孩子,怎麼這訊息現在都還沒有傳開來?”
“大宗門行事都是如此, 神神秘秘的。”
“聽聞映離仙君性子清冷得緊, 卻不知是如何神女……”
“當年太衍掌門的妻子,也未曾在閻浮提上留下半點仙蹤……”
阮舟搖仍舊住入同一個院落,院落外照例是外門弟子看門,院內一株桃花樹。
佘歸真已變作蛇身在桃花樹旁游來游去,他張嘴接了一會兒桃花,便似膩味了,游到了阮舟搖的身邊。
“……你不留在小義州, 真的可以嗎?”
阮舟搖只道:“妖師能夠打點好一切的。”
佘歸真情不自禁地甩了甩自己的尾巴。
那日江映離出事,阮舟搖假裝重創江映離,回小義州後,便在府內閉門不出。
妖師倒似乎很欣慰阮舟搖待在府裡,他希望阮舟搖能夠老老實實地修煉——至於江映離什麼的,阮舟搖能遠離就遠離!
不過,縱然妖師瞞住了他關於江映離的訊息,阮舟搖卻還總想著他。
這對修煉來說並不是什麼好心境。
佘歸真有些心潮澎湃地道:“你快些修煉就能統領妖魔!”他難耐地道,“若你真的征服了閻浮提,豈不是有吃不完的鼠鼠?”
阮舟搖頓了一頓,才道:“但我不會只吃金絲鼠。”
佘歸真誠實地道:“我想跟著你幹!”
阮舟搖瞧了一眼他碩大的身軀,道:“也許你跟著我幹,反而會吃不到金絲鼠。”
佘歸真道:“為什麼會吃不到呢?到時候閻浮提就都是我們的了!”
阮舟搖竟情不自禁笑了一下,道:“因為他也很喜歡吃。”
佘歸真沒聽懂他話中的情意,但卻覺得有點兒酸。
古丁齡向阮舟搖報告各方動向的時候阮舟搖並不避開他,阮舟搖不激動,但他卻覺得有些激動了。
能登上高位,這是每一個凡俗生命都會有的野心。阮舟搖瞧起來並不算很積極——這讓佘歸真漸漸地都有些替他焦急了起來!
“……你若聽他的話,好好修煉,這天下很快就會是你的了。”
阮舟搖不由地看向佘歸真。
但見佘歸真一雙蛇瞳,蛇瞳內盡是認真。
阮舟搖道:“你還未開竅……”
佘歸真有些不滿地道:“什麼?”
阮舟搖道:“情竅。”他搖頭,“世上的人情世故,你都還不懂。”
佘歸真道:“你多大了,你便懂了?”
阮舟搖似笑非笑地掐了一把他的七寸,道:“我有人修血脈,懂的自然比你多。”
佘歸真很不服氣地道:“我已經活了幾千——至少也有幾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