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句我一句的,說得有鼻子有眼,跟真的似的。
週中擎算是明白了,這是做了局等他往裡鑽呢。
不光如此,連村支書都給提前請來了,就等在前面那家的後院,假裝幫忙照料地裡的玉米,時不時往這邊看一眼,像是要找個合適的機會進場攪局。
週中擎覺得挺可笑的,這是非得把東西搶走才肯罷休了?窮山惡水出刁民,古話說的果然不假。
他今天倒是要看看,他們到底怎麼把黑的說成白的,白的染成黑的。
他靜靜地看他們演戲,那些可恥的話到了他們嘴裡,跟吃豆子一樣嘎嘣脆,一連串地往外蹦。
甚至不惜汙衊他從小就是個混賬羔子,還說他小時候被孩子們欺負就是他自找的。
“你要是沒問題,他們怎麼不欺負別人呢?肯定是你不好!”
“要不是那些孩子壓住了你的氣焰,你怕是要上房揭瓦,放火燒山呢!”
“當初就該打死你!做叔伯舅姨的不接濟你,還不是因為三歲看大,老早就知道你不是個東西。”
“你要是個好的,為什麼跟所有的親戚都翻了臉?一個兩個處不來還能是親戚們的錯,所有人都處不來,那就是你有問題,大問題!”
“看看你乾的好事,你自己又不是沒有媳婦,為什麼非得惦記人家銀荷?”
“銀荷是比你媳婦身段兒好,該凸的凸該翹的翹,可你也不能跟個發情的野狗一樣,見著人家就撲啊。”
……
你一言我一語的,他們已經團結了起來,準備坐實了週中擎耍流氓的惡行,只要把他送到牢裡,他也就沒資格守著那些寶貝了。
一想到這裡,人群裡起鬨的幾個就格外賣力了起來。
王嬸揪著週中擎的衣領子挑釁:“呦,你還瞪我呢?你瞪!你再瞪!你就是把眼睛瞪瞎了也不敢還手!”
說著,王嬸就要跟週中擎撕扯打架,週中擎不跟這種小人囉嗦,直接把人拎起來,丟土堆上去了。
王嬸哪裡肯善罷甘休,立馬連滾帶爬地過來抱住了週中擎的腿,喊道:“你們愣著做什麼?今天不把他摁得翻不了身,以後可有你們的好果子吃!”
受到她的挑唆,她的兩個女兒也加入了進來,一個抱著週中擎的胳膊往自己胸口摸,大聲嚷嚷著耍流氓了,一個扯著週中擎的襯衫,想給他撕了,讓他成為傷風敗俗的臭流氓!
至於他的叔伯們堂兄弟姐妹們,也都聞風而來。
周賁看著這戰局,優勢明顯在王家,他猶豫了一下,卻不料被周甲志一柺棍給攆上前去,催促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幫忙!”
“幫誰啊?”周賁懵了,幫週中擎的話,對方人多勢眾,明顯鬧不過啊。
可幫別人的話,週中擎不是徹底完了?
在他猶豫的檔口,周聰已經趕來了,見狀直接衝上去,踹了周賁一腳:“你個憨批!愣著幹什麼?你他媽的是當大哥的嗎?王家這是要毀了老三!到時候你以為你們能好過?”
“不,不至於牽連我們吧?”周賁把他的慫發揮得淋漓盡致。
週中擎強勢的時候,他就倒向週中擎,週中擎脫不開身了,他又倒向了更佔優勢的一方。
周聰受不了他了,轉身一把搡開哭哭啼啼的霜降,吼道:“你踏馬的別哭了!趕緊去喊你姐,帶你三嫂過來救場!不然你三哥就完了!”
霜降被吼得渾身一震,脖子一縮,還想哭,結果周聰直接踹了她一腳。
這下怕了,徹底怕了,怕捱打,趕緊撒丫子就去報信。
周聰則轉身,罵罵咧咧地衝了上去,順帶把他老子給拽著了。
不由分說,把他老子往王嬸身上一推,壓得王嬸直叫喚,顧不得他老子辱罵的難聽話,又衝到人群裡,把那個正在哭哭啼啼抹淚的溫青露揪了出來。
眼珠子一瞪,吼聲震天:“你踏馬是個瞎子嗎?看不到那幾個不要臉的女人在害你侄子?還哭!哭你媽嗶的哭!給老子去拖住那幾個女人!”
周聰罵著直接把人往後搡,把溫青露都給整懵了。
她勸過了,可她勸不住,這不關她的事啊。
她還想狡辯,不想周聰根本懶得跟她廢話,直接把人提溜著,像扔沙包一樣,往那幾個女人身上扔去。
尖叫聲中,女人們滾做一團,週中擎倒是紋絲不動,依舊穩如磐石站在那裡。
他淡淡地看了周聰一眼,什麼也沒說。
眼看著那幾個女人又要圍上來碰瓷,周聰也惱了,罵道:“踏馬的,仗著老三不能動手,你們就無法無天了是吧?行,老子來!”
他瞅準了旁邊的一棵歪脖子樹,直接掰斷了手腕粗的樹枝,撕掉旁枝斜杈,握在手裡,呼呼地朝王嬸招呼了上去。
他老子剛爬起來,王嬸還在地上躺著,躲避不及,腿上狠狠捱了兩下子。
眼瞅著再打就要把這老婆子的腿都給廢了,安六合帶著人趕了過來!
她還沒有發話,英招就衝了上來。
他是小孩,身量小,動作快,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王嬸這邊鬧事的幾個女人就接連捱了英招的打。
他打人的手段還挺高明,只往不方便展示給人看的位置打,又疼,傷口又不明顯,加上他是個孩子,任何情理法律都有寬大處理的理由,所以他又在人群裡穿插了一個來回。
等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王嬸婆媳以及她的女兒,已經直不起腰來了。
痛得眼淚鼻涕一大把的,不是摁著胯就是捂著小腹,連檢視傷勢都得等回家躲起來才能看。
這麼一鬧,這群人齊刷刷把矛頭對準了英招。
王嬸的兒子正打算收拾英招,結果英招跟個猴子似的,一溜煙拖著王嬸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