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年紀的人了,能不能要點臉?”支天看著眼前的中年人,語氣已經是降到了冰點。
“別扯這些有的沒的,我把話撂這了,只要你敢去參加面試,周泰來在益禾日報的工作就百分之百地泡湯。”
既然已經是撕破了臉,中年人乾脆把話說得更狠一些“你要不相信,大可以試試!”
可是,面前的年輕人臉上剛剛那股慌亂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從容的微笑。
哼!不過是裝腔作勢罷了,他絕對不相信支天在這樣的威脅下還能保持真正的淡定。
“我話再講一遍,你要不相信,大可以試試。”
“信,我當然信。作為益禾報社的資深主編,您當然有能力影響到一個應屆生的錄用。”支天嫻熟地撣了撣菸灰,露出一絲不屑。
“你說對吧,楊天楊大主編!”
聽到自己的名字從支天的口中說出,楊天心裡滿是震驚。
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如果說一開始就知道的話,那剛才這些對話豈不是早就在對方的預料之中?
等於說,這個叫做支天的學生早就知道自己會找上門來?
細思恐極,越想越不對勁!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楊天此時早已沒有了剛才的淡定,有的只是氣急敗壞。
“我不僅知道你的名字,我還知道你的兒子叫楊陽,在益禾師大國務學院,也進入了這次的選調生面試。”
早在前世,支天就是資深的調查記者,調查一個人的家世雖說費些功夫,但對他來說沒什麼太大難度。
在面試名單剛公佈的第一天,他就已經鎖定了楊陽和田佳這兩個競爭對手,馬上開展了調查。
楊陽,父親叫楊天,是益禾日報的資深主編,母親叫郭霞,是益禾一中的高中政治特級教師。
田佳,父親叫田剛,是國務學院的副教授,母親叫劉莉,在銀行工作。
不是他太過腹黑,而是這個年代選調生崗位競爭的不透明使得他不得不謹慎一些,誰知道為了一個公務員編制會引出來多少烏神野鬼!
“所以,楊主編我建議你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支天淡淡說道,“你的寶貝兒子楊陽不是校學生會主席,還連續四年全年級第一嗎,真要有種就和我堂堂正正地競爭,別像個娘們似的!”
最後一句話像釘子一樣紮在了楊天的心裡,這人不僅心機如此之深,而且還看不起自己的寶貝兒子。一個平頭老百姓家裡出來的學生,他有什麼資格看不起?!
在單位和社會上向來聽慣了奉承話的楊天,這時不禁有些氣急敗壞。
從來都只有他訓別人,哪裡輪得到這個黃毛小兒來訓他?!
“你知道了又怎麼樣,講句實在的,我過來這一趟都是抬舉了你。”
“雖說你還能寫個幾筆幾畫,但是就憑你這種家庭條件和背景,想要進入體制無異於白日做夢、痴心妄想!”
“真以為選調生考試是比拼面試筆試嗎,幼稚!組織部長趙克森哪次選人用人沒收錢?”
“別的不說,益禾市委市政府的大門朝哪邊開你恐怕都不知道吧?你知道四大家裡面(黨委、政府、人大、政協)有多少都是我的兄弟朋友嗎?市委組織部負責這次面試的考官我一個電話就能喊出來吃飯!”
“......”
“別給臉不要臉,我勸你不要想著什麼鯉魚躍龍門、烏雞變鳳凰的好事,老老實實地放棄面試,否則你大可以試試看會有什麼後果!”
楊天這時已經拿出了平時在單位頤指氣使罵人的架勢,言語上面也有不少誇張的成分。
他平常也就是和四大家的普通幹部們有些業務上的往來,稱兄道弟完全是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