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
十分鐘...
半小時...
“累了吧。”陳泰突然問道。
“不累。”
“呵,還挺嘴硬。你知道我這麼做的原因嗎?”陳泰輕哼一聲。
“老爹是想教育我為人處世要低調,‘滿招損,謙受益’。”
“你看得倒挺清楚,站起來吧。”
白江波站起身子,用力跺了跺右腳,剛剛受力點一直集中在右腿,麻是肯定的。不過他表現得特別誇張。
陳泰終於睜開眼睛,側身看向白江波。
“你怪我嗎?”
“不敢,老爹教訓的是。是我自作聰明,解決掉徐江之後就沾沾自喜。您教訓我是應該的。”白江波躬著身子站在車旁。
“很好。”陳泰滿意地點點頭。
由此看來,白江波對他的態度還是沒有變,先前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但是...”白江波突然倚在車上,掩面而泣,“老爹,你知道地下有多黑嗎?”
陳泰表情微變。
“地下真的好黑啊!見不到一點光亮,聽不到一絲聲音。萬座大山壓在身上,讓人動彈不得。”白江波表情扭曲,像是受到了刺激。
“老爹,你當時不是說那事就這麼過去了嗎?為什麼徐江就不肯放過我呢?他那是提前挖好了坑等著我,早就想把我給活埋了!”他重重地捶了兩下車頂。
“唉,是我考慮不周。”陳泰伸手重重地拍了拍白江波的肩膀。
這件事他的責任在所難免,是他逼著白江波說出唐家兄弟。
其實白江波硬挺著,這事也能繼續談下去。但他為了彰顯自己的實力,就讓白江波說出真兇,還讓徐江放下芥蒂。
如此一來,和談的事情做到了,還進一步鞏固了他的面子,何樂而不為?
不過他太高看了自己的面子,人家徐江不吃這一套!
白江波按住陳泰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又抹了抹一把眼淚。
“老爹,還記得您讓我和徐江握手時,也拍了幾下我的肩膀嗎?就是那舉重若輕的幾下給了我力量,讓我從土裡爬了出來,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所以我不怪您,您這麼做是有道理的,是那徐江不講江湖道義。老爹,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的第二次生命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想替您排憂解難。”
陳泰皺了皺眉頭,他感到白江波越來越不對勁,這好像是鱷魚的眼淚啊!
“老爹,您知道我從警察手裡逃出來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嗎?斷臂求生啊!那麼多賭場毀於一旦,兩年多的努力付之一炬。這些都不算什麼,只要能為老爹您繼續做事就好。”
“我做錯了我承擔責任,但書婷和曉晨沒有錯啊,不能讓他們跟著我受苦啊。但我現在不復以往,不知道能不能給他們幸福。”
白江波痛哭流涕,一直在強調自己是受害者,被徐江害得有多慘。但陳泰也不傻,他看出白江波這是再給他上眼藥。
你陳泰組的和談會,你陳泰讓我說出唐家兄弟,你陳泰以為和談成功,結果我被活埋了。
你說這個責任在誰?
我為了洗白,賭場被查,盈利被沒收,家底都快虧沒了。
你說這個責任在誰?
但我絲毫沒有怪罪你的意思,我一直把你當成老爹來供著,您做得都是對的。
現在我沒錢了,卻還有老婆孩子要養。我沒別的意思,只希望你趕緊打錢。
我沒有逼你哦,希望你自覺。
這一套連招直接把陳泰給幹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