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郎。”管家磕磕絆絆喊了一聲。
唐不言抬眸,笑說著:“我過幾日就搬出府,麻煩管家幫我收拾一下衣物。”
管家連連點頭:“自然四季常服,冠冕禮服,筆墨紙硯,鍋碗瓢盆等等,都是老僕親自過目才能出府的。”
唐不言嘴角微微抿起,臉上的那點笑意也隨之消失不見。
“嗯。”
管家也不知道三郎為何生氣,只是訕訕喊道:“三郎。”
“無事,我先去見容成女官,免得女官等久了。”他把小貓放回原處,頭也不回地走了。
東廂房正堂,容成嫣兒換了一身淺綠色修竹紋圓領袍,頭戴貴臣所用的進德冠,正笑臉盈盈和唐夫人說話。
唐夫人孕有三子一女,如今已近六十,可保養得極好,一條絳紅色卷草寶花聞的垮式長裙,綺麗錦繡,和三十出頭的容成嫣兒站在一起毫不遜色。
“三郎,大喜。”容成嫣兒聽到動靜,側首來看,見了人,微微一笑,淡漠淺淡的眸子浮現出朦朧雲霧,卻又不見喜色。
作者有話說:
餺飥——面片
裙垮就是裙式褲裝
開啟第二案,猜猜這個案子和什麼有關!
第33章 銀老案
上峰
新家安置很快, 北闕的人齊刷刷來幫忙,一個早上的時間就把房子都搬妥當。
“家裡亂的很。”張叔拿出一袋銀子,“讓三娘請諸位去外面吃一頓, 等我都整理好了,再請來家裡慶祝。”
張一咧嘴笑:“不用了張叔,咱們誰跟誰啊,就是以後你們搬得這麼遠了, 菲姐也都搬走了, 從善坊就只剩下我和麗娘了。”
張叔聞言笑:“也剛好能做個伴,若是以後沒飯吃,記得來張叔這邊吃飯, 這院子雖然只有一進,卻有四間屋子, 頗為寬敞,給你們都留個休息的位置。”
王新嘲笑著:“給他留什麼房子, 紫電的馬廄不是挺寬敞。”
張一那點傷感離別之情頓時被氣走,舉起拳頭就去打人。
張叔慈愛地看著他們打鬧。
“行了, 別給張叔搗亂了。”楊言非自門外馬車上搬下最後一個箱匣, “鈺兒已經讓菲姐去買東西了,你們再拎幾壇酒, 直接回北闕慶祝得了。”
張叔連連點頭, 順手把錢袋塞進楊言非懷中:“今日辛苦了, 多吃點,這些東西再去富貴樓點個吃食送過去。”
楊言非把錢塞回去,笑說著:“張叔和鈺兒搬遷, 按理該是我們送錢, 怎麼還收張叔錢, 這次我們請客,等過幾日張叔親自下廚,我們一定敞開肚皮吃。”
張一和王新各自拎著兩壇酒走了過來。
王新也跟著勸道:“是這個理,新屋搬遷要花錢的地方多得很,我們不講究這些虛禮,張叔您最重要的就是替司直把錢存一點,把錢捏牢一點,這錢花的流水都沒這麼快。”
他跟著嘆氣,司直這麼多年來一分錢也沒存下,屬實有些過分了。
張一點頭,擠眉弄眼說道:“該砌牆的砌牆,該分戶的分戶,可不能被隔壁那位拿捏……嗷嗚……”
楊言非錘了錘他的肚子:“別亂說話,你這嘴再這樣,以後就不要靠近這宅子了。”
張一頓時耷拉下眉眼來。
王新板著臉教訓道:“是這個理,隔壁的人我們惹不起,少於他們打交代才是。”
“知道啦。”張一不好意思說道,“我這嘴就是碎。”
張叔見氣氛僵硬,連忙圓場:“好了好了,張一對內就是這個脾氣,也是為我們想而已,對外還是講分寸的,你們快走吧,對了,奶黃的竹籠你們拎過來了嗎?”
楊言非點頭:“放在右邊第一間屋子的角落裡,怕她害怕,還特意蓋了一個黑布,關了門,先不急著讓她出來,讓她適應適應。”
“還是不萌細心。”張叔擺了擺手,“去玩吧,張叔也不招待你們了,這裡實在亂。”
“對了,杏酒在哪裡,唐別駕這次幫了她不少,她打算送幾壇酒去道謝。託我這次一併帶過去。”楊言非問。
張叔指了指右邊蓋著紅封條的箱子,隨後擔憂說道:“在這呢,只送酒是不是不太體面啊。”
楊言非無奈苦笑:“那位祖宗缺什麼啊,圖個心意而已,今後也難以有交集,把事情做圓就差不多了。”
張叔點頭:“這些我也不懂,你們看著辦就好。”
楊言非很快就掏出兩壇杏酒:“那我們先走了,張叔若是累了,就等晚上我和鈺兒下值之後再來一起收拾。”
張叔已經蹲下來拆東西,聞言只是擺了擺手。
二十個箱匣被放在院子裡,其中酒罈佔了一半,自己的東西加起來,一個箱子都塞不滿,可見沐鈺兒之前過得日子頗為不講究。
一行人鬧哄哄得來,靜悄悄地走,隔壁李府的小門終於再一次悄悄關上。
王新看著那邊的細微動靜,眯了眯眼。
楊言非蹙眉問道:“這戶人家查清楚了嗎?”
張一點頭:“老大剛買房的那天,我就讓修業坊的暗哨把這戶人家翻了個底朝天。”
“這戶人家做草藥生意起家,今年洛陽的草藥水漲船高,就因為汴水那邊有水匪為禍,這戶人家一直做南北運輸的二道販子,發了大筆橫財,結果半月前鄭州鹽鐵裝運使轄下的津渡水軍又一次剿匪,說是抓到幾個水匪,其中就有這位李家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