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又出事?”沐鈺兒去看阿羅撼,“之前還出過什麼事情嗎?”
阿羅撼嘆氣:“出過一次飯菜不乾淨,許多工匠吃的上吐下瀉,差點無法工作,後來又跑來一隻黑貓,抓傷了一個工人,再後來便是連日暴雨,銅鐵光滑,那架子不知怎麼還鬆動了,差點鬧出人命。”
“黑貓。”莫白驚詫,立刻嚴肅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何沒人上報。”
泉獻誠連忙解釋道:“是天樞剛開始搭建框架的時候,也不知從哪裡竄出來的,後來我們找都沒找到,天樞建在端門,外面就是玄武大街,應該是外面跑來的。”
莫白臉色格外嚴肅。
阿羅撼不解問道:“可是有什麼問題?”
陛下的事情至今都瞞得嚴嚴實實的,莫白也只是聽了一個大概,不敢多說,只是去看唐不言。
唐不言淡淡說道:“不曾,只是陛下不喜貓兒,你們若是看到貓萬萬不可往宮裡趕。”
“原來如此,下次我一定盯牢一點。”一側的毛婆羅誠惶誠恐地說道。
沐鈺兒感慨到:“天樞防備這麼嚴密,沒想到事情還挺多。”
毛婆羅連忙擺手解釋著:“司直不知工地上這些事情多得很,天樞已經是天神庇護,至今不曾出人命。”
他是設計圖紙的,也是幾人中必須要一直待在工地的,許多事情一旦出錯,第一就會怪罪到他身上,是以他格外緊張。
“原來是這樣”。沐鈺兒摸了摸下巴,“您別緊張,我問你其他問題。”
毛婆羅點頭:“司直請問。”
“您是一直在這裡的嘛?”
毛婆羅又是點頭:“圖紙是我設計的,自然便由我監工,自天樞下土第一鍬,某就一直在這裡。”
沐鈺兒打量著他。
“天樞的設計有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她直截了當問道。
毛婆羅嚇得連連擺手:“自然沒有。”
他指了指天樞,又比劃了一下:“柱子全是銅鐵打造,和大周以往的風格格外不同,銅鐵若是要做小道,消耗格外得高,您若是不信,可以看冊子,甚至去問泉獻誠,每一處都是嚴格按照設計圖紙做的。”
莫白連忙安撫道:“自然是信您的,沐司直只是問問。”
毛婆羅嘆氣:“是我失態了。”
“你都是何時離開的?”沐鈺兒又問道。
“和工匠們一起,畢竟我只是督工,工匠們不幹了,我便走了。”毛婆羅剛才說話太急,現在聲音都輕了下來。
“天樞到現在沒有任何異樣?”沐鈺兒緊盯著她看,“若是有人裝神弄鬼,天樞本體設計時最方便的。”
毛婆羅臉都變白了:“真的沒有,司直為何如此想,再說了設計圖紙都是分成單獨位置發下去的,便是我想造假,工匠們難道也不知嗎?”
沐鈺兒摸了摸下巴,隨後笑了起來:“我對此事也不懂,也是隨便問問,大監不要放在心上。”
毛婆羅垂頭喪氣地站著。
“您是設計師,大門的鑰匙您也該有一把吧?”唐不言看著他問道。
毛婆羅無奈說道:“按理是該有的,但一開始只打造了三把,原先一把在我這,一把在泉獻誠這邊,後來工期來不及了,我那把便給了高足酉,現在其實我也不需要了,少了便一直沒有去配。”
“天樞的設計圖可以給我們看嗎?”沐鈺兒掃著紙上的資訊,最後問道。
毛婆羅猶豫:“此事還是請旨陛下為好。”
沐鈺兒笑:“大監說得對。”
“如此,我們要不要去裡面看看。”莫白建議道,“少卿和司直昨日便想去看看了,不如今日由幾位大監作陪,若是真有問題,也好直接詢問。”
沐鈺兒去看唐不言。
唐不言頷首。
“那就有勞啦!”沐鈺兒和顏悅色說道。
一行人朝著天樞走去。
走的越近越覺得天樞高大,高聳入雲一般,如今到處都是工匠敲打雕刻的聲音,還未靠近基座只覺得吵鬧。
沐鈺兒皺眉。
“好吵啊。”張一掏了掏耳朵,覺得自己要聾了。
“是很吵,畢竟是在銅上雕刻。”泉獻誠提高聲音說道。
沐鈺兒走到大柱鐵山附近,抬起頭來,便看到高足酉正坐在一根纖細的鐵柱上,趴在龍頭位置仔細雕刻著。
高達一百五十尺的巨物把壯碩的高足酉都襯得越發渺小,兩腳懸掛著,沒有任何著力點,看得人心驚膽戰。
“司直瞧,這當真是一個危險但美麗的活計。”阿羅撼低聲說道。
沐鈺兒收回視線,冷不丁問道:“所以這些為了雕刻特意懸掛支出的柱子可以縮回去嗎?”
阿羅撼被她的不解風情怔了怔,隨後笑著搖頭,“自然可以,因為還未上油,不能被風雨吹,所以晚上便是縮回一半儲存,另一半支撐龍體,且整條巨龍一旦雕刻完成,這些鐵柱就會被修繕成雲的模樣,完完全全和龍融合在一起。”
唐不言側首去看沐鈺兒。
沐鈺兒摸了摸下巴,認真說道:“金鳳大統領說看到那貓女好似在牆壁上爬走,你看若是有這些柱子,腰間繫一條透明的魚線,別說爬了,我能給你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