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什麼,您千里迢迢來這裡做什麼,不賭?您把燕王的兒子留在身邊做什麼?難道只是愛心氾濫,想要照顧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滾,什麼燕不燕王,我不認識。”高足酉聲音微高,轉身就要離開。
——“你想清楚了再走出這道門,我手裡可有你們的秘密,你夫人可是從房州梁王府出來的,我若是告訴陛下,你猜你這個工作能不能保住不說,你們一家三口的性命,我覺得都不好說了。”
——“你,你想要幹什麼?”高足酉臉上閃過一絲殺氣。
——“別生氣啊,你如今也是大監了,做得好,已經前途無量啊,便是做一個大將軍也不是沒可能的,實在不行,就讓你去高麗做蕃長、去做郡開國公,也是綽綽有餘的。”
高足酉冷哼一聲。
——“我聽說你手邊有一幅畫,你只需要把那畫給我,剩下的事情便都一筆勾銷,我保證天下再也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
“你給了?”沐鈺兒揚眉。
“自然給了。”高足酉伸手,握住老婦人的肩膀,“我怎麼能拿我的妻兒開玩笑,而且一幅畫也掀不起什麼風浪,沒了這幅畫我們一家三口才能真的開始重新生活。”
沐鈺兒瞭然。
這幅畫對他們而言是一顆不定時的炸.彈,一旦被引爆就是死無葬身之地,現在被人拿走了,反而心中鬆了一口氣,便是那人反咬自己一口,也只需要死咬著不承認即可。
“你之前說毛婆羅把所有事情推給你,是什麼事情?”唐不言捏著手指,冷不丁問道。
高足酉沉默。
沐鈺兒立刻板著臉說道:“你想要真的重新開始,就要趕緊把此事掀過去,吞吞吐吐像什麼樣子!”
“我來說吧。”盲眼婦人嘆氣,“此事我夫君也是猜測。”
沐鈺兒笑說道:“猜測也說出來聽聽。”
“我夫君懷疑高足酉在地上挖了一個暗道,他雖然不會看圖紙,但雕刻多年,還是知曉一二的,他看過工部的圖紙,卻在一次交談中發現工匠手中的圖紙不一樣,可還未等他仔細看就被毛婆羅發現了,後來就被人威脅了一番,不敢再過多打聽。”
唐不言眸光微動,看著夫妻兩人沉默的臉頰,突然說道:“沒有過多打聽?”
“大監多日加班時,真的沒有一趟究竟嗎,可那個貓女是怎麼出來的?”
高足酉臉色大變。
“你心中不說,卻藉著他們的刁難,每日深夜都在天樞內徘徊,甚至引起毛婆羅的注意敲打也不肯後退,直到有一日你奇怪的發現你雕刻的龍首有些不對勁……”
唐不言的話輕柔卻又像釘子一般,聽的人心頭一整。
“我……我……”
“可你與司直說過貓女的事情,才兩日前,不該忘記。”唐不言話鋒一轉,聲音放低,冷沁沁的,“所以你還發現了其他事情嗎?”
高足酉身形晃動,震驚地看著唐不言。
“你老實交代!”沐鈺兒厲聲說道,“不然到時候毛婆羅都栽到你身上,陛下若是信了,你們的下場可不好……”
高足酉神色糾結。
“是那次中毒的事情?”唐不言在一眾人的沉默中,再一次冷不丁開口問道。
他眸光黝黑,宛若溪深蒼雪,注視著高足酉,信誓旦旦地說道。
作者有話說:
明天,明天一定完結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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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硨磲病
收網
深夜寂靜, 門外傳來巡邏的腳步聲。
院內明明站滿了人,卻又安靜地能聽到風吹過樹葉的聲音,甚至連呼吸聲都在顫顫巍巍的婆娑聲中微乎其微。
唐不言眸光冷淡, 漆黑的瞳仁平靜地看著面前神色僵硬的高足酉。
“你只是性格沉默,不願和他們多起爭執,因為太過高調的人總是更容易出錯。”他眸光微動,捋了捋袖口的花紋, “當年陛下圍剿王蕭舊勢力, 千牛衛傾巢而出,你能平安保護三皇子至今,可見你並非軟弱無能之輩。”
高足酉並未被那句稱得上誇讚的話而歡喜, 臉上的僵硬在夜風中逐漸褪去,到最後只剩下冰冷的平靜。
“你不肯帶他去天樞的工地, 真的是因為他的學藝不精嗎?”唐不言的視線落在院中滿滿當當的木櫃上。
月光下隱約可見其精細的花紋,便是見慣世間精緻的唐三郎也不得不感慨雕刻技術之精湛, 構思之巧妙。
盲眼婦人若有所感,也‘看’向那些整齊堆放的傢俱, 微微嘆氣。
“因為你也發現他長得很像燕王, 太像了,便是司直這樣的一個外人, 憑藉一副七.八歲的畫像都能察覺出不對勁, 你深怕這個靠近紫薇宮的天樞邊上會有舊人, 認出你精心隱藏的真相,讓你多年心血付之一炬。”
唐不言的聲音被風一吹,入耳便格外輕, 可落在其餘人耳邊便只覺得有驚天雷聲, 聽得眾人發怔。
沐鈺兒眉間緊皺。
高足酉粗獷的五官就像他平日裡雕刻的尖椎, 帶著尖銳的反擊:“我兒的手藝好不好是我的評斷,少卿倒是能想。”
唐不言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生氣,只是繼續說道,聲音甚至稱得上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