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行嘆氣:“因為玄氣一直盯著我,我便不能坐以待斃,便也時時有空也盯著他,後來寺廟開始選拔僧人赴法會時,這個事情就落在玄氣頭上,玄氣當時看到那個貼子神色就不對了,然後過了一夜,就和方丈說了那話。”
“貼子?”沐鈺兒驚訝問道,“那個帖子你見過嗎,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長行摸了摸鼻子:“見過,我太好奇了,所以又一次曾玄奇不在,悄悄摸進他屋子裡看過一次。”
他仰頭,不解說道:“不過倒也沒多少特別,就是寫帖子的紙上有一個交.腿而坐的菩薩,我沒見過,而且那個紙張香香的。”
沐鈺兒臉色微變,上前一步,從袖中掏出那張紙,懟到長行眼皮子底下:“是這個樣子的。”
長行眨了眨眼,仔細看了一會才說道:“就,就是這個,司直怎麼知道。”
沐鈺兒吃驚,扭頭去看唐不言。
“又是這個彌勒佛。”她喃喃自語,“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想。”
唐不言臉色冰白,神色冷肅。
“我們去其他院子問問,他們的寺廟帖子裡是不是也有這個?”沐鈺兒嚴肅說道,“若是都有,只怕……”
今年一共有八家寺廟來相國寺參加大會,若是真的有人用這個圖案引過來,那死的人絕對不會只有兩個。
長行一臉茫然:“還有要問的嘛?”
唐不言沉默:“你知道玄氣出家前的家在哪裡嗎?”
長行點頭。
沐鈺兒默契地把筆紙遞過去:“寫下來。”
長行很快就寫下地址。
“玄氣死前可有異樣?可有見過什麼人?”唐不言又問。
長行搖頭,但很快便又點頭:“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異樣,他本來都是一個人單獨一間房間的,這次來相國寺突然說要和廣仁一起。”
沐鈺兒揚眉。
“他應該是發覺我在偷偷觀察他了,心裡害怕。”長行嘆氣,“因為有了廣仁師兄守著,我也不敢太過靠近玄氣,唯恐他再給我穿小鞋,所以他這幾天發生什麼事情我也不知道。”
廣仁一看便是練家子,甚至武功應該還不錯。
“對了,還有一事,當日性空長老出事時,我察覺到玄氣格外慌張,好幾次眼睛都在人群中打轉,後來當夜他去找了道善長老,很久之後才回來。”長行說。
“若是還有想起來的,可以再來找我們。”唐不言把人打發走,“今日之事你不對外說,我們也不會多嘴。”
長行臉色微喜,利索地合掌退下。
屋內很快就只剩下沐鈺兒和唐不言兩人,日光落在兩人臉上顯出微微的朦朧光澤。
“我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沐鈺兒嘆氣,手中拎著那張唐不言畫的佛像,“這東西少見,可現在卻出現在相國寺的帖子裡,實在奇怪。”
唐不言垂眸,慢條斯理捏著手指:“我們先去問問彌勒佛的事情。”
沐鈺兒點頭,抬頭看了眼沙漏:“馬上就酉時了,我們去食堂等,所有僧人都會在這裡用膳。”
唐不言點頭。
兩人很快就趕往食堂,遠遠就看到不少僧人正排隊準備入內,所有人穿著灰色的僧袍,乍一看還有些壯觀。
澄明並澄心等七.八個相國寺僧人正在門口迎人,相國寺一下多了兩條人命,行進的隊伍格外沉默,小沙彌抱著飯盒哼哧哼哧走著,上臺階時差點絆倒,被澄明直接眼疾手快,整個人提溜起來,澄心神色嚴肅地訓誡著小沙彌,只把幾個小沙彌聽得面紅耳赤。
至於還滯留在這裡的禮部眾人則是從另一處入口進去,明庭千正在和一人說話。
“咦,那個小狗狗怎麼還沒走。”沐鈺兒眼尖不解問道。
“他叫秦知宴,乃是靈川秦家的六郎君,阿耶為兵部尚書,他如今在京兆府做少尹。”唐不言忍笑解釋道。
沐鈺兒長長哦了一聲,隨即驚訝說道:“啊,小狗狗走過來了。”
話音剛落就聽一個歡快的聲音。
“小貓兒,來吃飯啊。”
沐鈺兒板著臉:“少卿,小狗狗罵我。”
秦知宴也跟著委屈巴巴說道:“三郎,小貓兒罵我。”
唐不言揚眉,不偏不倚說道:“你們各自都有名字,若是不要,以後便送人了,也不必爭來爭去,不過秦知宴你一個郎君總生口舌是非,下山之後我就和你舅舅說。”
秦知宴立馬嚇得躲到明庭千伸手,碎碎念道:“他是不是再拉偏架,可惡。”
沐鈺兒滿意地揹著手,溜溜達達走了:“不和小狗狗說道。”
秦知宴記吃不記打,立馬黏了過來:“嘻嘻,就和小貓兒說話。”
澄心遠遠就看到一起走來的幾人:“諸位貴人在左邊的入口。”
“我們是來問事情的。”沐鈺兒說,目光落在一側的澄明身上。
澄明換了一聲衣服,臉色祭拜,神色疲倦。
“澄明法師怎麼不去休息。”
澄明行禮:“多謝司直關心,貧僧並無大礙。”
“澄明師兄最是認真了。”身後的小和尚嘆氣,“我們還未來,他就在門口等著了,連這衣服都換好了。”
“好了,人都進去差不多了,你們也進去吧。”澄明打斷他的話的,溫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