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不言臨走前,忍不住回頭去看沐鈺兒。
水..雷驚動間,那人紅衣烈烈,刀尖霜寒。
“走。”奴兒直接把人扛起來,大步跟了上去。
戰局中的沐鈺兒就人走遠,這才放開手腳,很快他就敏銳察覺出是那個鈴鐺的問題。
——那個鈴鐺上琉璃的光!
她心思微動,一步步朝著那東西走去。
鈴鐺沾滿鮮血,在地動山搖,波浪滔天中安然躺在地上。
—— ——
入水口格外寬闊,所有人也不說話,只是沉著臉做事情。
“你們手中各自連著別人的命。”陳菲菲語氣平靜,只是態度格外冰冷,“若是你們再幹使壞,我就親手殺了你,其餘人不要怕,跟著我們走,我們是北闕的人,此行定會保你們平安歸家。”
“我是京兆府少尹秦知宴,此趟我和你們一起。”秦知宴臉色煞白,唯有掐緊手指才能平穩下聲音來。
大概是大驚後所有人都格外安靜,順著那條繩子,一個個都下了水。
“表弟,一定要跟在後面。”程捷下水前,忍不住說道。
唐不言的目光緊盯著入口,一張臉白到嚇人。
奴兒擔憂說道:“郎君,我們該走了。”
唐不言站在遠處,外面的動靜不知為何越來越大,似乎有巨人在舉起這座山在亂晃。
“她會贏嗎?”蒼白的唇微動,他忍不住問道。
崑崙奴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最後老實說道:“那蛇太大了。”
唐不言緩緩閉上眼。
——是了,那條蛇太大了。
——若沒有那個意外……
他死死咬著牙。
奴兒欲言又止。
“若是她……”他沉默說道,“此生無法釋懷。”
奴兒沉默著不說話。
唐不言雙拳緊握,任由指尖狠狠陷入肉中。
“走吧,郎君。”奴兒只能如此說道,驀地響起瑾微臨走前交代的話。
——若是郎君不走,打暈帶走。
唐不言深吸一口氣,沙啞說道:“走。”
——外面還有更多的事情要處理,誰也不知道這條路到底通往何處,他必須跟過去。
奴兒訕訕把舉起的手手了回去,小心翼翼護送他下了水,這才也跟著入了水。
入了水才發現,這條湖表面看似平靜,地下卻都是湍急暗流,唐不言被嗆了幾口水,在奴兒的幫助下這才朝著隊伍追了過去。
誰也沒發現,在兩人下水沒多久,一個臉頰消瘦,面色蒼白,眼底烏青的男子身影也緊跟著下了水。
—— ——
那條蛇簡直跟發了瘋一樣,沐鈺兒好幾次都能感覺到血盆大口下的腥臭,以及巨齒擦著手臂劃過的森寒。
她且戰且退終於摸到銅鈴邊上,接著一個轉身打滾的機會,直接把銅鈴握在手心。
果不其然,幾次攻擊之後,那條蛇的暴怒終於慢慢安靜下來。
沐鈺兒站在一處喘著氣,手中緊緊握著銅鈴,那點刺眼的光很快就被按住。
與此同時,誰也沒發現,一個巴掌大的小小身形不知何時順著蛇鱗爬了上來。
沐鈺兒猶豫一會兒,朝著邊上走了一句,揮了揮手:“玩不玩,跟我走。”
那條蛇卻好似累了一般,整個人躺在水面上,腦袋擱在岸邊。
一人一蛇僵持著。
沐鈺兒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猶豫朝著入水口走去,那條蛇立馬不高興的吐了吐蛇信,但她若是往村子方向走,它卻紋絲不動。
就在此時,那個一直奇怪的地洞也緊跟著消失了。
所有地驚天動地的動靜都在此刻安靜下來。
沐鈺兒心思迴轉,正在思考如何甩開這條蛇,突然看到那個已經站在蛇頭上的小木偶。
小小一隻的木偶,還沒有巴掌大,小小一隻站在漆黑龐大的蛇頭上,若非眼尖,根本看不到它的樣子。
他迎風站著,小小的衣服好似要帶著它下一刻就滾下來,小巧而滑稽。
那雙琉璃雕刻的眼睛在此刻接著燦爛的午時日光,似乎短暫有了眸光,正居高臨下注視著地下之人。
沐鈺兒心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