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兒子什麼人,哪是那丫頭能配的。
寧氏面上掛笑,同老太太道:“母親,方軼那孩子出息,又有自己主張的,咱不好多管著。”
“再有主張不也得領父母之命?”老太太蹙了蹙眉,後又展開,“不過確是不必愁。倒是阿苓那孩子,就不太好說了。那丫頭看起來往後也不是個平順的命,不知有哪家的公子能鎮一鎮了。”
先前與紀初苓有關的那些事,老太太雖然一直待在府內,也是有所耳聞的。
作為一個高門府邸的姑娘家,紀初苓名聲牽扯著那些個事,就不是好事。
且她那外孫更是個不好說的。
聽來原是沒那心思,許氏聞言暗道自己多想了,在旁連連點頭。
紀初苓從房內退出來後,一時無處好去,便在外頭廊下來回遊走。
外祖母院中有一棵大銀杏樹,此時已落了許多,瞧來有獨到的美感。
紀初苓拾了幾片葉形特別美的,小心收好,覺得可以取回去做籤子。
寧方軼恰從外路過,便見廊下拾葉的姑娘側影分外眼熟。
細瞧來,不正是那日在品花宴偶遇上的那個仙人般的姑娘。
那日之後,他便時常夢得那一副景畫。姑娘容顏在夢裡一次次顯得愈發美好。然而他不知她名姓,亦不知何尋,當真似仙人兒般只下塵一息便無蹤了。
寧方軼沒想到今日會再見到。
她怎會在安國公府呢?
他問向身邊侍從,侍從答那是衛國公府的紀二姑娘。
寧方軼眉間滑過詫色。她竟然就是紀府那紀初苓?
當時品花宴上出事,他後來到時,紀初苓已不在,是以並不知曉紀初苓就是她。
衛國公府二房的,這麼說還是他表妹。
寧方軼沉琢了一會,示意侍從莫跟,朝紀初苓走去。
紀初苓正低頭翻看著手中拾的銀杏葉子,就聽身側響起一串腳步聲,她抬眸認出容顏,手一顫,葉片就從指尖縫隙滑下去了。
葉片輕飄飄的,在半空小打個旋,落在一手心中。是寧方軼彎腰將葉片給接了。
“初苓表妹。”寧方軼笑容親切溫潤,把葉子遞還給她。
紀初苓暗忖她今日已經很留意了,卻沒想還是見到了最不想遇上的人。
她搖了下頭。
“不要了。”
寧方軼見她說著便要走,上前兩步,恰到好處就擋在了她跟前。
“初苓表妹,你可還記得我們是第二次見了。”
紀初苓暗攥手心,使自個面上瞧來鎮定些,再點了下頭。
除了她,無人知曉她同寧方軼的前世糾葛。且兩人畢竟有表親這層關係在,光躲總是不能躲乾淨的。
若回回像上次那般失神逃離,太過刻意反倒顯得她舉止異常了。
她緩過口氣,只道:“寧表哥,我還有事。”
可寧方軼似乎就是不想讓她走,依舊擋了她離去的道。
紀初苓一直低垂著頭,沒看他,寧方軼當她是怕生之故,寬解道:“你喚我聲寧表哥,當表哥的自是會護著表妹,初苓妹妹你不需有什麼害怕的。”
同前世一樣溫聲哄人的口氣,她以前很愛聽的,可當下護著兩字聽來尤為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