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了,姑娘就說是遊記上記載之事令她唏噓。
秋露愁眉。這本遊記她以前就見姑娘看過,姑娘笑得可開心了,說新奇有趣得很。
秋露覺得她身為姑娘的貼身丫鬟,理當關心姑娘究竟怎麼了。結果最後,卻是紀初苓嫌了煩,將她趕了出去睡覺。
這丫頭老是進來出去,問東問西的,擾得她眼花,連看個遊記都不能安生。
秋露對此很心傷。
不過天也確實很晚了,秋露本就是強撐著眼皮,姑娘這下將她趕去外間了,她只好跑去抱了被子。雖想先等到姑娘睡了,自己卻一不小心沒撐住,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屋內燭火一點點燃了下去,紀初苓再一次回過神來時,室內都已暗上了好些。
都怪某人,她都覺得自己出神到魔障了。
紀初苓嘆聲氣,揉了揉額頭,將遊記合上便走向床邊。
剛想坐下,眼前卻突然一花。
身子下意識就繃直了。
她怔怔地盯著面前人看,嘴唇翕合半晌沒出聲,暗道是否是自己魔障到出現幻覺了。
因屋內燒得熱,小姑娘只穿了件薄薄的寢衣。因為他的突然出現,而顯出一副傻愣愣的模樣。
最近好像總是瞧見她這般呆呆的樣子。
看見她,那些煩心之事轉眼就丟開了,謝遠琮一笑,向她走近。
謝遠琮走近一步,紀初苓下意識就退開兩步。
腦子裡蹦噠出幾個字——原來不是幻覺。
他什麼時候都回京了?
她心裡都還沒收拾好呢,他卻又這麼突然地出現在她眼前。
重點是,他竟然又擅闖她的閨房!
“謝遠琮,你為何總是……”紀初苓說著後背忽然貼上了什麼,話語戛然。
不知不覺間她都退到床邊牆角去了。
謝遠琮高大身影就罩在她身前,擋去了大半的燭光。
紀初苓就這麼“自投羅網”地被困在了牆角與他的中間。
“你躲什麼?”謝遠琮低頭看著自己把自己困進去的小姑娘,眸色在屋內的燭光下特別的柔暖。
介於上回他趁她不備親她的“劣跡”,紀初苓警惕的神經突突直跳,心道她絕不可能在相同的陷阱中踩跌兩次的!
她抬手撐在他胸前,阻了謝遠琮的繼續靠近,直言:“躲你。”
大概是碰到了謝遠琮的傷處,只聽他嘶得一聲,紀初苓就嚇得將雙手舉了起來,皺起眉頭。
“我,不小心的……你的傷怎樣了?”
謝遠琮便趁機又探近了幾許,一手抵上牆角,勾起唇笑道:“好多了。”
紀初苓訥訥點了下頭,繼而看到他臉色不太差,遂心生疑慮。
她納悶道:“楊大夫不是說你傷很重麼?”
傷重怎還能蹦躂到她的閨房來?
謝遠琮唇角僵了一僵。完蛋,險些就得意忘形了,他趕緊圓說道:“楊軻妙手,我身體底子又好,自然恢復得比尋常人要快些。”
紀初苓聽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實在是她從沒想過謝遠琮會做出裝傷重如此幼稚的行徑,所以最終還是沒有起疑。
將這事給放下後,紀初苓覺得接下來,應該與他探討一下兩人此時這個距離的問題。
然而一抬起頭,竟對上他的一雙漆黑亮眸,正一瞬不瞬得緊緊將她封鎖在內。
其中有一種令她捉摸不透的濃烈情緒,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