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流言(1 / 2)

這兩天容緒都沒有出門,一來朱璧居被查抄了一遍。儘管蕭暥頗為給他面子地囑咐武士們不要弄壞東西,但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當然只是客套一下,抵不住那些五大三粗的壯漢們暴力拆家般的查抄,一人高的青瓷花瓶被倒翻,所有的櫥櫃都被開啟,開膛破肚般一通亂翻,這些軍士查抄都是效率第一,只管拆不管裝的。

所以容緒需要花些時間修整朱璧居,在此期間,他正好閉門謝客。

——他當然得閉門謝客了,因為這兩天街頭巷尾,酒樓茶社,連街邊買燒餅的小販都能聊上幾句,“聽說了嗎?朱璧居被查抄了,聽說是窩藏逃犯?”

“瞎說,什麼窩藏逃犯,是金屋藏嬌。”

“什麼什麼?”

“你看過《夢棲山辭話》了嗎?”

“啥?”

“我帶你去看,就是挑燈巷那個畫本鋪子,那裡有帶插畫的小抄本,特得勁兒。”

而作為朱璧居的主人,容緒在京城的名士圈裡是響噹噹的大人物,當他的朱璧居被查抄了,必然引起士林的一陣軒然大波。

蕭暥原本以為憑自己的招黑體質,這查抄名士府邸,又要被一大波口水給淹沒了罷?結果,這街談巷議地都是容緒豐富多彩的私生活,他這一頭居然風平浪靜。

果然是比不過話題大佬啊……

不過他這頭也太安靜了,安靜得有點被人遺忘的錯覺,好像他什麼也沒做。

看來有人替他擺平了輿論啊。

蕭暥是讓徐翁暗中出去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是雲淵大名士為他擋去了大部分質責,而謝映之和雲淵的關係一向不錯,且此人心性高潔,不容泥沙,此次他也沒有出聲,一副冷眼旁觀的樣子,鑑於此二位在京城名士圈的影響力,士林的風向大轉。

而涵青堂的老酸菜們早就看容緒的作風不順眼很久了,正好就借題發揮,戰鬥力又超強,一時間坊間說什麼的都有。

於是乎,朱璧居和涵青堂兩派文人懟來懟去,隔空開戰,手抄本滿天飛,實在精彩絕倫。作為始作俑者的蕭暥反倒被遺忘了。

其中戰鬥力強者以遠在冀中聞訊而動的何琰先生最具有代表性,何琰先生在最近的《夢棲山辭話》中寫到,朱璧居主人容緒先生年逾五旬,雄心不減,長年服藥,精神過亢,風流博浪,好殊色,在密室中金屋藏嬌蓄美竟達十數人,據說部分還是準備暗中進獻給當今陛下……

並且還有憑有據,傳容緒來大梁以後,曾被桓帝召見過兩次,之後,桓帝連信奉的清靜無為的明華宗都放棄了,其中緣由頗引人深思。

蕭暥看完這篇有理有據的文章後,心裡再次默默為《莊武史錄》的真實性打了個對摺。哦不,三折。

而且這還不算,何琰先生還斟詞酌句地用了同病相憐惺惺相惜八個字來描述容緒和桓帝之間密切的關係。

桓帝是鰥夫沒錯罷?恰好容緒也是。於是這兩位沒了老婆的光棍一起搞了一個密室,蒐羅人間美色……

蕭暥揉了揉太陽穴,太特麼重口了。

他心裡暗中同情了一下平白躺槍的桓帝。然後用詢問的目光看向雲越,“你這本……哪兒來的書?”

雲越的俊臉一陣紅一陣白,好像是課間偷看不良小讀物被老師抓個現行,窘迫道,“在家閒著沒事,隨便找來看看。”

蕭暥心道,這孩子不愧是雲淵大名士的兒子,平時家教很嚴罷,就藏了這麼本小清新純文字版讀物也能臉紅?這讀本比起原主書架上的那些豪放帶插圖的有色讀物來說,不知道要單純多少呢?

不過他記得雲越以前極為厭煩這個何琰的,這會兒看他的書倒看得那麼投入?

他好奇地正想再往下翻,雲越趕緊搶回書,不好意思地解釋道,“那個……父親常說君子不以言舉人,不以人廢言。”

也就是說,他雖然討厭何琰,但是何琰寫的書,如果內容精彩,他還是會看的。

蕭暥想了想,似乎恍然,何名士這篇文章,不僅筆鋒辛辣刻薄,而且腦洞奇大,確實……很合雲越的胃口。

所以,對於一個腿腳不便的傷號來說,何琰先生的這份《夢棲山辭話》成了雲越這段時間裡的精神食糧?

蕭暥心道還是給他找點事兒做罷,老是看這種花邊讀物,腦洞越看越大,想法越走越偏,這孩子前途堪憂啊。

“這是最近幾天北方來的軍報和雙方的佈局形式。”蕭暥拿出一摞卷宗。

雲越的眼睛立即熠熠發亮,“主公,給我。”

蕭暥心道,這是給你工作啊,又不是給你獎金,這麼開心?

“你看完,給我做個總結罷。”

這些軍報是這兩天到的,他收到後翻了翻沒有緊急的,大多都是一些例行的前線戰況和雙方兵力佈局等,基本都按照原先的計劃來的,所以他就先放一邊了。

蕭暥這幾天非常忙,他已經接到了齊掌櫃的回覆,陸續有十多家商行有興趣在尚元城開分號的意願,藉著容緒這些日子無暇他顧,蕭暥正想要悄悄地將這些事情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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