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追擊(下)(1 / 3)

綿長不息的牛角號聲貫徹雲霄。

北狄赤火部、黑翼部等幾部共一萬人作為前鋒向著野芒城發動了猛攻。

施渠大吼一聲:“衝進城去,搶走他們的糧食物資和女人,奪走他們的一切,殺——”

在嗚嚕嚕嚕的呼號聲中,潮水般的北狄勇士湧向野芒城,明亮的鋼刀反射出刺目的寒芒晃亂了城下的雪原。

與此同時,城樓上第一波冰冷的箭雨如瀑布般潑灑下來。

“豎盾。”雲越道,“井闌車準備!”

十多座高聳的井闌車矗立在軍陣後方,每部車上有數十弓箭手,頓時雙方射出的羽箭在空中交織如蝗。

雲越坐鎮中軍,神色冷肅。

此番因為蕭暥身體有恙,所以讓雲越替他坐鎮中軍。這場仗是一場硬仗,沒有絲毫討巧之處。就是看哪一方更狠更強硬更拼命。

野芒城。郡守府邸。

曹滿一身戎裝登上城樓。看著城下殺聲震天,冷笑道,“蕭暥小狐狸半點不客氣,昨天送我裙子,今天就來叩門了。”

李約籠著袖子在一旁道:“野芒城固若金湯,蕭暥強攻實非明智之舉。”

曹滿回頭瞧了他一眼:“我也覺得奇怪,蕭暥詭計多端,以往每次都是設法調我出城,這回居然也會強攻。”

李約捻鬚道:“莫非他營中生了什麼變故?”

就在這時,一名哨探小校匆忙上來報告,“主公,軍師。中軍主將乃為雲越。”

曹滿愕然:“蕭暥去哪了?”

*** *** ***

大帳裡。

一場雪後,陽光透過帳幕照進來。

蕭暥虛弱地靠著榻上擁衾而臥,已經病得連東西都吃不下了。

白皙的脖頸柔順地倚著,左側是一年多前被阿迦羅咬的痕跡,咬得太狠還沒褪盡,謝先生在襄州替他除繡紋時答應以後為他消除,但之後戰事急迫,沒顧得上。右側是前幾天被蛇咬了,又被魏瑄吮出一點紅痕,過了幾天,反倒色澤更深了,在雪白的脖頸上如同一點紅豆,相思入骨深。

總之,他這脖頸算得上多災多難傷痕累累了。

魏瑄不大敢看他,一看到就想起夢中的場景,心中隱約惶惶不安。

雲越率軍作戰,魏瑄只有接替他,拿著勺子,一口一口喂他吃粥。

某狐狸沒骨頭似得躺著吃,反正是病號,躺屍躺得心安理得。

雖然他都一副半死不活狀了,卻偏生還不老實,一邊吃,一邊眼梢微微撩起,時不時瞟向魏瑄,眼色狡媚暗生,搞得後者正襟危坐頗為不自在。

蕭暥心裡正不著調地想著:以後回京娶個媳婦,生個兒子就要像晉王這樣的,既好看又孝順,菜還做的好吃,美滋滋,人生圓滿!

他也不怕噎著。

就在這時,帳門外親衛來報:“主公,北狄黑翼部的大巫和幾位頭人來了。”

蕭暥道:“請進。”

大巫臧天一身灰暗的法袍像一團移動的烏雲,他會說一些中原話,沙啞著嗓子道,“天氣寒冷,我聽說將軍有恙,我略懂一點醫術,不知是否需要我替將軍看看?”

他邊說一雙渾濁的眼睛從眉毛底下抬起來看向蕭暥。

蕭暥氣若游絲地靠在榻上,從這個角度看去,更顯得臉頰清削,鼻樑秀挺,下頜尖俏,纖長的睫毛在雪白的面板上投下清晰的陰翳。

他自己這副樣子還渾然不覺地要往魏瑄身上靠。一副見誰挨誰快要斷氣了的模樣。搞得魏瑄緊張地坐得背脊筆直。

其實他這不叫發病,他這叫做偏癱兼半身不遂。

魏瑄雖然被某人擾得意亂,但是面對臧天依舊聲音清朗道,“將軍偶感風寒,精神不濟。並無大礙。軍醫已經看過了,多謝大師掛懷。”

臧天道:“我這裡有些補血旺氣的草藥,待會可以給將軍送來。”

“有勞大師了。”魏瑄道,他一邊應付臧天,冷不防蕭暥悄悄把一隻爪子探了過來,大概是冷了,想蹭蹭暖暖手。

魏瑄腰間忽然一涼驀地怔了怔,手底下不禁抖了下,一勺粥就碰到了嘴角。

蕭暥很自然地舔了舔,剛好魏瑄抬手想給他揩去,結果指尖碰到溫濡柔軟的一下。魏瑄腦子裡一空。

他閃電般收回手,手中的碗都沒拿穩,晃了晃,被蕭暥暗暗托住。

他低聲道,“殿下,穩住。”

你這會兒把粥潑我身上,我這是起身吶?還是不起身?

這孩子平時挺周到的,怎麼突然毛手毛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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