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殺氣(2 / 4)

手能不能保住,不好說。

在進入王庭以後,蕭暥儘量剋制隱忍,但阿迦羅卻完全不知道收斂。每每挑戰他的底線。

在他們這種岌岌可危的盟友關係裡,阿迦羅的每一個舉動都有可能將戰火引燃。

包括他指間這枚戒指。

想到這裡,他抬手正要除下指間的戒指,就聽阿迦羅低沉道:“你摘下這枚戒指,我們就不用合作了。”

他撂下這句話,徑直去了單于大帳。

蕭暥看著他大步離開的背影,本也懶得理會他。

蠻人的情緒他實在搞不懂。所以他向來只在戰略意義上衡量兩人的關係。

至於情感,大概就只限於阿迦羅單方面的挑釁了。

沒錯,蕭暥認為這就是挑釁。

無論阿迦羅說為他征服中原,娶他為閼氏,單于鐵鞭就當做聘禮。這都是十足狂妄的挑釁。

更逞論他每每倚仗蠻力像捉住一隻皮毛漂亮的狐狸般把他困在懷裡。蕭暥一想起來就暗暗銼著後牙。

今天阿迦羅提起魏西陵只是一個引爆點。將他這兩天裡心中壓制的怒火引爆點燃了。

看到阿迦羅手腕差點被擰斷,臉色一時黑成鍋底,蕭暥心裡居然稍稍舒爽了一把。

回到王庭後,趁著阿迦羅不在,他隨意到處溜達起來。

今天阿迦羅帶著他去逛集市揮金如土。這訊息肯定已經傳出去了。在北狄貴族裡,蓄養奴隸是很正常的,蕭暥感覺到周圍的北狄士兵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著個面首。

但某亂臣賊子歷來皮厚,也無所謂,愛看不看。

兜兜轉轉了幾個圈子,他就成功地把跟在身後的護衛給甩掉了。

然後他迅速地閃出營盤,沿著草坡走了一陣子,穿過一片小樹林。七拐八彎就到了一片擁擠破敗的營帳處。這裡是存放草料雜物的地方,水渠邊還有修繕月神廟多出來的木料。

蕭暥找了個木桶,在渠裡打了一桶涼水。

*** *** ***

破敗的棚屋裡黑黢黢的,屋頂風吹日曬,漏了個窟窿,正好空出一束陽光射進棚屋,在草垛上分割出清晰的界限。

一隻凍得發紅的手裡攥著一枚鐵釘正笨拙地在幾塊碎石間來回划動。

蕭暥雖然用繩子縛住了欒祺的手腳。但是還是留下了一定的活動空間。

蕭暥沒有當綁匪的經驗,就怕捆得太緊,久了造成肌肉壞死,把人整成個殘廢。

靠著這有限的活動範圍,可以勉強緩慢地挪動身體,這兩天欒祺四下翻找,終於被他在一處木板縫隙裡拔出了這枚生鏽卡住的長釘。

這是給馬釘腳掌的時候用的,只要把這打磨鋒利了,就能割開繩索逃出去。

就在這個時候,柴門忽然嘎吱一聲開了,大量陽光瞬間湧入黑暗的棚屋。

欒祺趕緊把鐵釘往身後一藏,眯起眼睛。

那綁匪俊美的臉籠在背光的暗影中,面色陰晴不定。扔給他幾個囊餅和一包燒牛肉。又提了桶清水給他清洗。

“別怪我沒給你送吃的,我是沒找著機會出來。我可沒虐囚啊。”蕭暥毫無誠意地解釋了句。

欒祺已經餓壞了,根本聽不進他說什麼,抓起牛肉不顧滋味地吃了起來。

蕭暥轉身關上了門,棚屋裡陰暗乾燥,滿屋子的柴草味裡還夾雜著說不出的牲口毛皮臭。

蕭暥自覺是糙漢子,隨遇而安哪兒都能睡。他在草垛上大咧咧坐了下來,身子往後一仰,放鬆地陷在草垛裡,還懶洋洋地伸起兩條長腿,眯著眼睛曬太陽。

於是這陰暗的柴草棚裡,那束頂棚落下的方寸陽光,就這樣被他霸佔了。

簡直是十足的可惡。

但是欒祺沒辦法,餓了兩天渾身都沒勁,他都快懷疑這人把他忘了,那麼他就得餓死在這個臭烘烘的棚子裡。

他一邊吃著肉乾,一邊趁著那綁匪正在打盹偷偷打量起他。

上回是夜間,欒祺看不清,現在發現這人似乎發了筆小財。衣衫換成了做工精細的皮襖子,衣緣上還鑲著上好的貉子毛。

他的長髮也像北狄人一樣編成了很多股細小的髮辮,但那清致細膩的肌膚,雕琢般秀美的五官,顯然不像北狄人。尤其是那雙眼……

那眼睛生得狡媚乖邪,即使是閉闔著,眼梢也天然地拉長撩起,讓欒祺難以判斷他是真的睡著了麼?

但是機不可失。

欒祺暗暗撿起了地上的長釘。

然後他看向那綁匪毫無防備地露出的修長脖頸。不得不說這廝著實是漂亮。

從下頜到咽喉,線條起伏優美,陽光下雪白清透的肌膚微微透明,幾乎可以看到脆弱的喉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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