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說過,噬心咒是高階之秘術,專門用來對付敵軍主帥。”
謝映之道:“將軍想起什麼了?”
魏西陵望著那靜靜道:“羲和三年,我率軍途經離雁嶺,遇到襲擊。”
這次襲擊非常蹊蹺,那這些人的戰法詭譎,如果說像,竟與前日的陰兵有些相似,他們雖被擊退,卻更像誘敵深入之計,加上離雁嶺地形險峻,天氣突變,寒霧瀰漫,視野不清,那感覺就像在溯回地時那樣,甚為詭譎,現在想來都有一種陰森之感。
原來是有人替他擋下了背後的冷箭。
“他們的目標,應該是我。”
謝映之瞭然,“我若記得不錯,當年正是蘭臺之變後,天下大亂,各路諸侯起兵勤王,討伐蠻夷,令尊正是諸侯平夷的主力。如果少將軍遇到不測……”
魏西陵心知,何止是遇到不測,噬心咒控制人的行為心性,就算他意志堅定,能扛下這萬箭穿心之苦,不受噬心咒所操控,但是此術之陰邪在於還能窺測內心之所想所念。那麼他心中思慮之戰略,就會被蒼冥族所窺知。
這種情況下,他要麼像蕭暥一樣強行拔除噬心咒,要麼自訣,以免為妖人所利用。
“而這些年他們對將軍的偷襲並沒有停止。”謝映之道。
魏西陵知道他指什麼,安陽城下,北狄草原,已經兩次了,攝魂箭都是衝著他來的。
“月神廟屍胎鬼母,千人祭大陣。恐怕也是想讓將軍身隕於此。”謝映之徐徐道,“將軍是中原之屏障,這樣的襲擊,今後不會少。”
魏西陵道:“多謝先生提醒,我會嚴加防範。”
然後他轉而道,
“適才先生所說非常之法,能治好阿暥的病?”
謝映之坦言:“此法和蒼冥族之法殊途同歸。恐怕主公不會願意。”
***
蕭暥被撂在大帳內,昨晚汗溼的中衣早就被收洗了,他只有老老實實卷著被褥,睡又睡不著,一會兒在想,魏瑄這孩子怎麼了?鬧彆扭了?回營了也不來看他。
不過也好在沒來看他,他現在這樣子太狼狽了。
一會兒又想到,他的小糧倉到底被謝先生擱哪裡了?唔,肚子有點餓了。
就在這時,他聞到一股香噴噴的酥油味。睜開眼睛,漆盤裡是酥焙子和奶茶,草原特色早餐!
他一激動,伸出手就去接漆盤,冷不防被褥倏地從肩頭滑落,露出光潔的肌膚。
雲越驀然一怔,“主公?你……”
剛才魏西陵讓他給晉王安頓寢帳,只是出去半個時辰,怎麼回來,主公就光著身子躺在魏將軍床上了?
這當中發生了什麼?
魏將軍為人剛正,光明磊落,不是這種人啊……
蕭暥從他瞬息萬變的眼神裡頓時意識到有點不妙。畢竟這是魏西陵的寢帳裡。
他覺得應該解釋一下:“雲越,剛才其實是謝先生來了。”
雲越滿臉驚駭,什麼?!
還有謝先生?你們還是三個人?
蕭暥點頭。
雲越臉色慘白,身形一時間有些不穩。
***
營地裡,
魏西陵聽後面色微變,劍眉緊蹙,“非得如此?”
“蒼冥秘術向來詭譎乖張,而且即使用此法,之後主公依舊需要臥榻調養一年,才能恢復與常人無異。”
“他確實不會願意。”魏西陵道。
謝映之道:“所以不到生死之際,無需如此,好在此番主公沒有中寒毒,我用玄門之法為主公徐徐調理。只是期間不可再勞損過度。”
他邊說邊靜靜看向魏西陵:“但如今天下諸侯紛爭,烽火不息,虎狼環伺,江山未定。”
“為國征戰,義不容辭。”魏西陵道,
為國,也是為他。
謝映之心領神會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