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盞幽燈下,謝映之坐在堆積的文卷間,伏案查閱如海的書卷。
其中關於血印之術的記載寥寥。但也被他尋出些蛛絲馬跡來。
——人性有善惡,有慷慨、仁義、寬宏、勇敢、淡泊的一面,也有吝嗇、殘暴、嫉妒、恐懼、貪婪的一面,血印之術乃蒼冥秘術,此術會誘導、激發出人心中的陰暗面,使人情緒波動,產生幻聽,幻覺,變得衝動易怒或喜怒無常……
從魏瑄最近一旦時間的表現,以及他的試探來看,魏瑄很可能中了血印之術。
魏瑄本來就備受心魔執念的煎熬,如今再加上血印之術,必定心神大亂,即使他心如堅冰,志如磐石,也經不住這長年累月的煎熬,遲早水滴石穿。
如今他還能表現得那麼鎮定剋制,已經是很難得了。
現在魏瑄最好是去玄門閉關清修,以設法壓制血印之術帶來的影響。只是北伐在即,朝中需要穩定。如果這個時候改立皇帝,勢必造成局勢的動盪,同時又給天下諸侯以口實。
謝映之心中嘆了口氣,他知道魏瑄內心孤獨又敏感,如今很可能又中了血印之術,再要讓他掮起這沉重的江山社稷實數勉強。為今之計,只有給他先找一個能為他保駕護航的帝師。
***
洛雲山
“找到了!”墨辭抽出一個鏽跡斑駁的銅匣,‘呼’地吹去表面的厚厚灰塵。
“咳咳咳。”對面的盛忠被蒙了一臉灰,嗆得上氣不接下氣。
“墨師兄,你、你吹了我一臉。”
“那是你臉盤大,我就是衝著天上吹,也能糊你一臉。”墨辭用袖子擦了擦銅匣,笑嘻嘻道,順便又瞅了一眼盛忠如鍋底般的臉,“黑點好,顯瘦。”
匣子裡面是排列整齊的五卷駱皮古卷。每一卷都用火漆封好了。
“墨師兄,這是什麼?”盛忠跟他在藏書閣裡翻了三天,總要問個究竟。
墨辭心不在焉道,“玄門秘典。”
“啥?!”盛忠嚇得腿一軟,說話都結巴了,“不、不是,你、你怎麼敢……”
“怕什麼。”墨辭懶洋洋道,“大師兄重傷了,還在閉關修養,青鋒每天忙著管那些小娃娃們,跟奶爹似的,哪有空管藏書閣。”
“但、但是,玄門秘典除、除玄首外,連、連戒尊都沒權調閱。”
“誰說我要看了,我只是替映之找出來。”
盛忠著實怔了一下,“你怎麼知道玄首要找這個?”
墨辭:“我夜觀天象。”
盛忠:“……”
“我收到了映之的來信,我猜可能是因為阿季。”墨辭忽然一本正經道。
“阿季有危險!?”
“不至於,最多精神失常。”
盛忠聽得更緊張了,“那、那怎麼辦?”
“看來我得離開洛雲山一趟了,把這個給映之送去。”墨辭合上匣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