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守將周盛也是久戰宿將了,他一聲令下,負責防禦南門的五千士卒紛紛湧上城頭。
雙方都清楚,這是一場攻堅戰和防守戰,沒有花巧可言。
軍陣中,魏西陵舉起的右臂重重揮落。
“出擊!”
一排排重甲武卒踩著整齊的步伐洶湧向前,幽冷的鐵甲和厚重的大盾組成一堵堵令人生畏的堅牆,向著上都城南門排山倒海般推進。
城樓上,周盛神色一緊,厲聲喝道:“放箭!”
嗖嗖嗖——在接連不斷的破空聲中,密集如蝗的箭矢從城樓上傾瀉而下。
“豎盾!”
前鋒寧濟一聲令下,重甲武卒將手中的大盾往地上狠狠一頓,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一面面堅固的大盾連線成片,赫然形成一堵堅不可摧的盾牆,如雨點般潑灑而來的箭矢發出篤篤的悶響,都插在了大盾之上。
“放箭!” “快放箭!”
大雪中,周盛不斷地厲聲喝道。
魏西陵冷漠地下令,“長弓手,出擊!”
嚴陣以待的長弓手從後陣迅速跑出,直至盾牆後方列陣,然後嫻熟地張弓、搭箭、滿弦、鬆手,頓時密集如雨的羽箭伴隨著刺耳的尖嘯聲掠過長空,帶著冰冷的殺機傾洩而下。
激戰。
***
廣衍,郡府大堂
北宮達據案而坐,旁邊站著謀士鍾緯。
鍾緯捋著頜下柳須道:“襄侯已回軍數日,也該有訊息了罷?”
他話音未落,“報——”
廊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報主公,襄侯已收復武邑,現修整軍隊北上。”
“北上?”北宮達臉色一沉,不悅道,“他不立即回師廣衍,北上作甚?”
“大約是世子還未找到。”鍾緯道,他又問那小校:“此戰傷亡如何?”
小校道:“未有傷亡,襄侯趕到武邑時,敵軍已經撤離。”
撤離?鍾緯當下倒抽了一口冷氣,不妙,敵軍奪城而不據,選擇繼續轉進,所謀甚大啊。
他這一念還未轉過,門外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報——”
又一名小校急步進入大堂,單膝跪地道:“報主公,上都城……”
“怎麼了?”北宮達驚地探身而起,“上都城有失嗎?”
小校氣喘吁吁道:“尚未失陷,但是魏西陵親自率軍猛攻上都,周盛將軍不敵。”
“魏曠!”北宮達霍然站起身,“他竟到上都了?!”
“周將軍請主公火速援兵!”
北宮達不假思索道:“左襲將軍,你立即率精兵十萬回援上都!”
左襲卻沒有動,“主公,魏曠率精兵前往上都,此刻,城外大營必然空虛,我們先不急於救上都,而集中兵力攻其大營,一戰必克!”
這話雖然有道理,但是北宮達卻心中還有顧慮,他皺眉道:“本公家小都還在上都城。”
鍾緯躬身上前道:“主公這倒不必擔心,魏西陵素有君子之賢名,又是皇室宗親,即使他拿下上都,也不會慢待主公家小。”
左襲亦點頭道: “主公,戰機不可失。且魏曠所長乃輕騎野戰破敵,並非攻堅奪城,上都城高牆厚,更兼周盛是老將,沉穩持重,善於防守,城內糧草充足,我料他固守一月不成問題。”
北宮達依舊猶豫道:“即使魏曠率大軍北上,大營兵力空虛,但還有蕭暥駐守營中,蕭暥狡詐如狐,恐怕也不容易攻克其大營罷?”
左襲眸中精光一閃:“那就看是他魏曠先拿下上都城,還是我先活捉蕭暥!”
***
夜深了,朔風呼嘯,大雪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