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這樣的理由……”
偵探們的對話清晰無比地落入炭治郎耳中。
惡鬼捂住了嘴,不敢置信地看著情緒似乎非常不穩定的佐藤沙耶。
“炭治郎覺得很驚訝嗎?”
相比起炭治郎的震驚,白髮咒術師就要平靜得多,像是早已司空見慣。
“但是你以後要面對的,基本上都是這種情況哦?”
像是為了安撫少年的情緒,五條悟默默把手放到惡鬼頭上,“畢竟詛咒就是這樣的東西。”
憎恨、厭惡……詛咒就是這樣詭譎、令人厭惡的東西。
“我知道。”炭治郎悶聲回答。
他放下手,尖銳的牙齒咬著下唇,“我只是沒有辦法理解。”
不能理解為何僅僅因為嫉妒就能隨意殺害自己的好友。
“不過也不能完全怪那位小姐。”
怕炭治郎想著想著鑽進牛角尖,五條悟指了指佐藤沙耶肩膀上那隻模樣醜陋詭譎至極的詛咒。
“那隻詛咒,也是佐藤小姐決定下手的誘因之一吧。”
“那如果能夠提前祓除掉詛咒,這件事就不會發生了嗎?”
炭治郎抬起頭問,惡鬼的眼睛裡還殘留著未曾散去的悲痛,對生命逝去的無奈與悲憫。
五條悟摸著炭治郎頭髮的手一頓。
“這個嘛——誰知道呢。”
或許沒有了詛咒,佐藤沙耶心中的怨念不會這麼快轉變為殺意,小林泉子不會在新婚前夕慘遭殺害。
然而詛咒本就是來源自人的內心,是佐藤沙耶的嫉妒才催生出了詛咒。
這種事情,誰能說得準呢?
“不過,現在也並不算晚。”
“炭治郎,看好了。”
咒術師彎腰,說話時溫熱的吐息鋪灑在惡鬼耳尖上,惹得炭治郎忍不住一瑟縮。
五條悟雙指並起,大拇指輕輕抵在中指指腹。明明隔著眼罩,咒術師銳利的視線卻是精準無誤落在詛咒身上。
“第一次的話,就由我來為你演示我們都是怎麼祓除詛咒的吧。”
最強還有閒心教導學生,“這種只是最低等級的詛咒而已,炭治郎以後可能會遇到比這不知道強多少的咒靈。”
“至於詛咒的級別,我以後再慢慢教你吧。”
指腹與指腹摩擦,清脆響亮的聲音猛然在炭治郎耳邊炸響,驚得惡鬼霎時間瞳孔緊縮。
屬於鬼的血液像是被這一聲驚醒,匆忙慌亂地在血管裡奔騰逃躥。炭治郎呼吸一窒,差點控制不住叫囂著想要冒出的骨鞭。
只不過是一瞬間,速度快到炭治郎幾乎要以為剛剛不過是他的錯覺。
排山倒海一般的壓力隨著男人的動作氣勢洶洶衝向詛咒,炭治郎睜大了眼,聲音在他耳邊落下的那一瞬間,自嫉妒中誕生的詛咒就已經鮮血飛濺,灰飛煙滅。
‘好強……’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思緒,炭治郎渾身僵硬,喉頭乾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儘管鬼的本能一直在告訴他,他身邊的咒術師實力強大。但是這樣讓他渾身僵硬,甚至連逃跑都來不及的恐怖力量卻仍舊讓他狠狠吃了一驚。
這樣的力量……
炭治郎忍不住想到第一次見到男人的場景。
以五條悟的能力,明明可以在第一時間就祓除他吧。
可為什麼,咒術師不僅沒有傷害他,反而還想辦法讓他入學呢?
“怎麼了?被嚇到了嗎?”
五條悟收回手,面前的少年依舊渾身僵硬,半天都沒有反應。
“不……”惡鬼好半天才轉過頭。
炭治郎看著五條悟,咒術師一時間竟然分辨不出那雙寶石一般瑰麗的眼瞳中閃爍的複雜光芒。
炭治郎搖搖頭,他並不害怕詛咒被祓除的場面,“我只是忽然很感謝五條老師。”
嗯?
惡鬼說完這句話以後不在開口,五條悟歪了歪頭,怎麼都不明白炭治郎怎麼又突然間向他道謝。
“不用謝。”搞不懂,咒術師說道,“因為炭治郎是好孩子嘛。”
好孩子,可是有很多特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