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站在櫃檯旁邊的步寒蟬身高一米九，恰好擋在光前投下一片暗影，他抿唇看著葉渢似笑非笑，微挑起半邊眉梢，溫聲解釋道：“我住的地方那一片停電了，出來用電腦。”
“啊？這樣啊。”葉渢忙接過步寒蟬遞過來的……護照。
傻眼了。
“這……？”他掃了眼護照，看到了步寒蟬一張眼神淡漠，神情冷峻的一寸藍底照片。國籍那兒英文是Germany。德國。
葉渢一怔，也是德國。
“怎麼了？”步寒蟬的聲音喚回葉渢的思緒。
葉渢忙搖頭，點開開卡系統，輸入相應資訊。他們學校是國內TOP學府，自然大把的留學生，學校附近的網咖自然有給留學生開卡的系統。只是他遇到的少，剛剛一下沒反應過來。
葉渢這會兒強裝鎮定問：“那學長你要開包間嗎？開幾個小時？”
“包間。”步寒蟬低頭看了眼他，淡淡地問：“你呢，什麼時候下班？”
這是查門禁？
葉渢想了想，底氣不足地回：“……晚上十二點。不過學長你放心，我不住學校裡，所以沒有門禁。”
“嗯，給我開到十二點。”步寒蟬說。
“啊……哦，”葉渢快速低頭給他開了五個小時，又問：“學長您電話號碼多少我輸一下。”
步寒蟬應聲唸了一串數字，接著刷了網費。
葉渢快速輸入，敲鍵盤，鬆口氣，抬頭對他笑：“好了，給您開好了，包間隨便哪一臺電腦都可以使用。”
“嗯。”
葉渢愣是站著看著對方邁著大長腿離開，走到了他對面的一間玻璃牆內的包間坐下，這才徹底鬆口氣。
他挪開電腦，心想：學長應該沒有看到他在看這種拉郎配的影片吧？
雖然這種影片在B站比比皆是，但是看的幾乎都是女孩子啊！
葉渢坐下來後覺得有些熱，猛灌了一大口水。
七點的時候，有個同事替他守前臺，葉渢換到後方去，負責後勤，賀老闆預設他們可以在閒暇時候免費上網，只要不影響工作。所以葉渢目的十分不單純地直接拐進了一間對著前臺的包間坐下，恰好是坐在步學長電腦斜對面。
能完完全全將對方的盛世美顏收入眼底。
葉渢進去後，訕笑著小聲跟正認真研究學習的學長打個招呼，對方看到他點頭嗯了聲，低頭繼續撰寫在電腦上撰寫全英文論文。
葉渢坐下來時，隨便一眼掃到了學長桌面的一沓全英文資料，心生敬意。
原來真有人會來網咖這麼吵鬧的地方寫學術論文啊。
不像他，只會玩遊戲。
葉渢懷著三秒的愧疚，開啟了遊戲端PUBG還有直播間。
直播間標題改名為：“打工直播看帥哥”
打完這個標題，葉渢心虛地悄悄抬頭看對面的大帥比學長，見對方突然停了下手上的動作，將網咖配置的耳麥戴上了。
這個網咖包間按照電競配置來的，就連耳機的造型都很好看，步寒蟬戴上的銀色鑲邊浪紋耳麥，寶石藍的眼眸一直認真凝望著螢幕，冷白色面板下，流暢優美的下顎線讓人心神盪漾。
葉渢沒出息地嚥下了口水，戀戀不捨地收回神，歡迎進入直播間的粉絲們。
“大家晚上好，我是戚風，歡迎來到我的直播間。”
葉渢邊看彈幕邊解釋：“對，今晚在網咖打工，為了全勤當然要直播了。放心，光明正大摸魚，只不過偶爾有事會離開下。但是這臺電腦的攝像頭是對著人臉的，我就不露臉了。”
“什麼時候露？我看看啊，等我粉絲五萬吧哈哈哈！夢想總是要有的不是嗎？”
彈幕上一直在刷“看什麼帥哥”，葉渢刻意一直忽略，直到滿屏都是的時候，他只能顧左右而言他，含含糊糊地說：“就網咖裡的小哥哥啊，你們懂的，酒吧、
地鐵和網咖，總會有大量帥哥出現，比如我哈哈哈！”
【哼，混淆視聽啊風風！】
【怕不是有了新歡了？你還記得大明湖畔的夏爾芬嗎？！】
【啊啊啊啊話說好久沒見到Welfen小哥哥了，好想他啊！】
【哎，德國小哥哥應該很忙吧。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主播這樣的打工人有三頭六臂的哈哈哈！】
葉渢看到這句嘴角抽抽，心想今天又是伺候這群大爺的一天，他清了清嗓子說：“剛交完房租，主播不用睡天橋了，但是沒錢吃飯哈，今晚播完倆小時還得繼續打工，各位人傻錢多的金主爸爸們隨時歡迎翻牌子啊。只要998，主播帶回家～”
“來，我看看有沒有水友想上游戲的，沒有我就隨便路人排了啊。”經過一個多月的鍛鍊，葉渢面對陌生網友的臉皮越來越厚，現在不僅能插科打諢，跟大家開玩笑，也能這麼一口氣順溜地來一段，就差個快板就能說相聲了。
葉渢說這話時，也就意思意思，雖然他現在一萬點的線上觀看人數，但真願意給他砸個九塊九B坷垃人傻錢多的小祖宗卻數不出來幾個。
不過，葉渢想錯了，禮物欄陸續開始有人砸起了禮物，禮物特效一個接一個地出現在螢幕上！
葉渢見錢眼開，內心狂喜，敲不作聲地心裡算著這些禮物能抵多少頓煎餅果子烤冷麵，美滋滋地故作為難地開口：“謝謝大家的998，不過主播就只有一個人能被打回家哈，這樣，我從送禮物的水友裡先抽第一局的水友吧。”說這他設定抽獎，條件就是某時間段送禮的水友之一。
“好，要開始了……三、二、……”葉渢正準備按下滑鼠時，螢幕上禮物欄突然彈出個價值一千元的“天空之翼”！
炫酷的銀白色羽毛從螢幕上漫天散開，美不勝收！
葉渢一下看呆了，因為系統提示，蹭送人的ID叫：Welfen。
“Welfen先生？！”葉渢無意識地加了“先生”兩個字，說完自己都有點臉紅，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快速問道：